沈縱聽到響聲,
依然維持著跪姿,
端過來床頭的托盤,上面擺放了一直溫著的淡茶。
溫知寒沒有說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頓覺口中舒服了不少,溫度也不冷不熱正合適,一口氣都喝了。
嗒地一聲,空了的茶杯被放回托盤中。
沈縱依舊沒有抬頭,只是默默將托盤放了回去,
繼續跪著。
“沈縱。”
溫知寒開口,聲線依然有點不自然,他聲音一頓,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聲,沈縱便立刻又倒了一杯茶,給他端到面前。
“……”
這一次,溫知寒卻遲遲沒有接。
他望著沈縱這幅樣子,本來還有的氣性也消了大半。
緩緩地,溫知寒嘆了一口氣,“你起來吧。”
“……師尊,您還沒有責罰徒兒。”
沈縱并未起身,只是抬起頭來,小聲地說道,“徒兒昨對師尊……”
“沈縱。”
溫知寒連忙打斷他,然后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急,緩了口氣,微微尷尬地轉過臉,
“你重傷未愈,周身經脈與道心金丹都需時間修養,昨日我也已經與宗主等人商議過,你的情況比較復雜、不會急著對你論罪處罰,這半年暫且禁足在此處,我會盡可能陪你一起……”
之前實在是來不及,溫知寒睡了一大覺,才將之前與師兄們商量的結果一一告知。
他一開始想著,自己身為師尊,在為沈縱收拾殘局的同時,也必然應當承擔起教導徒弟的責任,讓其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好引以為戒、從此不再犯才好。
結果就是……沈縱好像自責過了頭,之間崩了。
溫知寒在昏睡過去時就忍不住想過,是不是自己早點說清楚,讓沈縱知道事情沒有他想的那么嚴重,就不至于兩個人鬧成這樣?
“……而且你如今魔心已除,等禁足時間到了,也不會再有后續的問題了。”
一旁,沈縱耐心聽著最后的結果,乖順沉默到溫知寒以為他會直接一聲不吭的全部應下。
然而他卻抬頭問道,“在這半年時間里,師尊會一直在這里看守徒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