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赤鱗房中祭寶,自去操持不談。
李清河留下一只妖兵把守,挾持老廟主賈空山,不經幾步路的功夫,卻來到了神廟后方的一處小亭前。
這小亭瞧著粗糙,不見什么神異。
只亭前一側,豎著一塊斑駁石碑,碑上隱有文字,遠遠看不太真切。
李清河本擬老道士一味說是仙緣,古碑所在,許是有什么奇異,未料會是這般大喇喇擺設,毫無遮掩,不由意外。
老道士人老心猾,不等李清河問話,便忙解釋起來:“小仙師容稟,我那兩個劣徒,心思甚多,自來不是什么好物,若是叫他們知道此碑本有不凡,保不齊連我這師父都要害去,強占了緣法。”
“是以我得來此碑,便只在附近建了座小亭,日來在此觀摩碑文,兩個徒兒也只以為我是在此間乘涼,從不多想。”
“而此碑神異,我是親見,水火不侵、刀劍難毀不說,小老兒早年還有力氣,往下深挖,欲將此碑掘出,竟發現石碑所鎮,下方土石宛若金鐵,半點也開掘不得。如此神異,必是仙家寶貝,不定就是天碑寶卷。而今仙師徒兩個到訪,想來正是寶物逢主,該是緣法到了。”
這老道也是個能屈能伸的,為求仙緣,諂媚姿態半點不做收斂。
李清河沒有搭話,押著老道便走到石碑近前。
不等丟個石塊,驗查是否古怪,便已將石碑上的文字,看了個真切。
這是……?
李清河定睛細瞧,精神一振。
‘還真是仙修所用的‘雷文金刻’。’
眼前石碑上共有九個文字,的確是仙家所出。
他前幾日蒙受柳赤鱗傳授符法,也得了幾分妙諦,已知仙家修行,紀錄功訣道術,要么不落文字,即便法卷留書,用的也是所謂‘雷文金刻’。
‘雷文金刻’,起自古時。
只因古時修行,參悟天地自然,自覺天雷落地,劈打山河,隱留道紋,便好似卷上落書,很有玄妙。
用于仙修道法留書,正是上應天地,十分契合,便有‘雷文’出世。
又因古時玉簡竹書未出,修行之輩,多用金石留字,便也得‘金刻’之說。
而玄門諸多符箓手段,也是雷文演化而來。
可李清河雖然掌握一門符咒,到底沒有正經學過‘雷文金刻’,所知太少,上下仔細分解,猜測或許也是什么符咒,但看不出什么真諦,只覺雜亂,心下不由搖頭。
老廟主賈空山不知李清河心頭所思,見他沒有動作,推己及人,自然以為李清河這是擔心有詐。
他也不含糊,問請一句,還跑到了石碑之前,小心將上頭斑駁塵灰掃除。
做足姿態,才道:“這碑上文字,小老兒多年經歷,不曾見過。此碑又有奇異,必是仙家法文無疑,小仙長可左右觀之,查驗查驗。若有所得,不求將上頭妙諦傳于小老兒,只求往后指點幾分修行,授些仙家養命之術,也便感激不盡了!”
李清河已無心思搭理老道。
這古碑若是水火不侵,搬舉不得,或許真是哪個修士遺落此地的寶貝,興許也真有什么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