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傳來更漏的聲音,已是三更了。墨雨樞便吹滅了燈燭,和衣躺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墨雨樞醒來,見天還未亮,只聽窗外風雪掠過樹梢的聲音。她口干舌燥,便從桌上取來茶杯喝水。茶水潤喉,她感覺嗓子有些不適,咳了幾聲,覺得整個喉管都似被藤蔓緊緊纏繞起來,她用力咳嗽,只發出些氣聲,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桌上的茶水,不知何時被人調換成了啞藥。墨雨樞心中大駭,皇宮中有人存心要暗害他們,毒啞了墨雨樞,偏巧明天墨雨樞還要見凰帝。若到時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豈不是這回她就可以去見靈犀了?
墨雨樞連外衣也沒有披,就出了門去敲隨行使者的房門。寒風一吹,喉頭越發難受。她蹙著眉,挨個敲著隨從的房門,沒有一個人來開門。
不是吧,莫非這些人都睡死過去了?墨雨樞又害怕又惱火,見門還是敲不開,索性橫下心,用力一撞。
門開了,室內空無一人。
墨雨樞目瞪口呆,若不是服了啞藥,只怕她早就尖叫出聲。行李依然放置在原處,進獻給凰帝的禮品也擺放整齊,鋪蓋攤開,可是卻沒有人。她的隨從仿佛是自這房間中蒸發了一般。墨雨樞后退兩步,跑出這間房,又撞開了旁邊屋子的房門。
依然沒有人。
短短幾個時辰,十幾名隨從都跑到哪里去了?
墨雨樞站在原地,低頭思量。莫非她是誤入了鬼窟,才在這一晚上,碰到這許多詭異又稀奇的事情?正待她六神無主之時,忽覺身后有人靠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雙手抱住了。隔著兩層衣服,她依然感覺到那雙手冷如冰塊,凍得她想要哆嗦。
隨即,有人湊在她耳邊說:我等了你許多年。
墨雨樞想要轉過頭去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卻見她抖開手中一條黑綢,隨即全部世界都陷入黑暗。但是只這樣一瞬間側頭的功夫,墨雨樞卻足以看清楚那個人。
那人是留下靈犀腰牌的宮女。
也是墨雨樞曾經熟悉,如今陌生了的人。
凰帝。
作者有話要說:
☆、祎衣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夜。去年冬天,墨雨樞才過了十九歲的生辰,她站在院中,半仰起頭,看著雪花從空中落下來。
俞靈犀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后,將一件披風披在她身上:阿樞,進屋去吧。說罷似覺得不妥,又急忙加了一句:同僚可莫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