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身邊來人了,聽說老夫人將他的救命恩人趕出府,正要拉著裴老夫人游街呢。眼下……眼下恐怕已出了將軍府。”
“你說什么?”
裴執墨一把扯住小廝的衣襟。
“蕭玄瑾他當真……”
小廝被嚇得都要哭了,說話也有些斷斷續續。
“是,是這樣。瑾王那邊的人說了,夫人什么時候回府,老夫人就什么時候回。”
“欺人太甚。”
四個字,一頓一頓從裴執墨嘴里吐出來。
他臉頰的肉咬得繃緊,顯然已經隱忍到了極點。
“姜枕雪你都聽到了。”
姜枕雪的聲音跟之前一模一樣,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是沒聽到裴老夫人要被拉出去游街的話。
“沒得商量。”
“好。”
裴執墨整個人都繃得很緊,聲音也沉得嚇人。
“姜,枕,雪!你別后悔。”
他一撩衣袍,雙膝跪下,一字一頓地說:“姜枕雪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沒認出你,現在下跪求你回將軍府,希望……你能賞臉。”
短短幾句話,像是從裴執墨牙縫里擠出來的。
姜枕雪悠悠掀了掀簾子,不怎么在意地看了他一眼,才吩咐馬車夫。
“回吧。”
眼中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更沒有一絲心疼。
就好像自始至終,姜枕雪都沒把裴執墨放在眼里。
裴執墨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身側的拳頭緊緊握在一起,依舊壓制不住心頭的恥辱。
今日之恥。
遲早有一天,他會找姜枕雪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見到姜枕雪的那一瞬間,李德全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一張老臉都快笑成一朵菊花,眼睛恨不得變成一條縫。不僅親自上前扶姜枕雪下馬車,一口一個康寧郡主,恨不得把姜枕雪和將軍府的關系撇得干干凈凈。
這種毫不掩飾地區別對待,像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甩在將軍府每一個人臉上。
尤其是裴老夫人,一張臉憋得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