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地下的暗室,潮濕冰冷。
影月蜷縮在角落,像一頭被囚禁的孤狼。
這里沒有刑具,沒有拷問。
每日三餐,是王府廚房送來的精致佳肴。
還有一碗氣味溫和的療傷湯藥,由福伯親手端來,放下就走,不多說一個字。
這種平靜的詭異,比任何嚴刑拷打都更讓她心神不寧。
她想不通蕭玄到底想做什么。
吱呀。
沉重的鐵門被推開,蕭玄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光線從他背后涌入,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模糊不清。
他緩步走入,手中并未攜帶任何武器。
“你本不叫影月。”
蕭玄的副本。
第二頁,是太子通過親信,暗中接觸當時主審此案的大理寺卿的記錄。
第三頁,是當年奉命抄家的禁軍校尉,在事后被連升三級,調入東宮任職的調令。
一頁一頁,一個一個的名字,一條一條的證據鏈,清晰完整,無可辯駁。
她看到了偽造的罪證,看到了被收買的證人,看到了她父親在獄中遭受的折磨。
最后,她看到了那場燃盡了林家所有的大火,以及太子親信“意外”救出年幼的她,并將她帶回東宮的全部細節。
原來所謂的“救命之恩”,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原來所謂的“復仇”,只是讓她這把刀,去為仇人清除異己。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影月手中的卷宗,飄然滑落。
她的臉上,血色褪盡,一片死灰,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身體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徹底抽空了。
那雙曾經只有冰冷殺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洞與絕望。
蕭玄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