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巷子,泥濘又逼仄。
空氣里混合著廉價的煤灰與腐爛菜葉的味道。
蕭玄與福伯在一扇破敗的院門前停下了腳步。
院門上的漆已經(jīng)剝落得看不出原色,一道裂縫從上到下,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福伯上前,小心翼翼地叩響了門環(huán)。
“誰啊。”
門后傳來一個年輕而不耐煩的聲音。
院門被拉開一條縫,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探出頭來,他穿著打滿補丁的粗布衣,臉上沾著黑灰,警惕地打量著門外的兩個人。
福伯連忙堆起笑臉。
“小哥你好,我們是六皇子府的,想求見魯班大師。”
一聽到“皇子府”三個字,少年的臉?biāo)查g垮了下來,眼中的警惕化作了厭惡。
“俺爹說了,再也不跟當(dāng)官的打交道!”
“砰!”
院門被重重關(guān)上,險些撞到福伯的鼻子。
福伯一臉尷尬,轉(zhuǎn)頭看向蕭玄。
“殿下,這……”
蕭玄臉上沒有絲毫怒意,他示意福伯將帶來的禮物——一些上好的肉干與一小袋白米,輕輕放在門前的石階上。
然后,他退后兩步,對著緊閉的院門,朗聲開口。
“晚輩蕭玄,久聞魯大師技藝通神,今日特來求教,并非以權(quán)勢相逼。”
“若大師不愿相見,晚輩就在門外等候,絕不滋擾。”
說完,他便真的收聲,雙手?jǐn)n在袖中,在初冬的寒風(fēng)里靜靜站立。
風(fēng)從巷口灌進(jìn)來,卷起地上的枯葉,吹得人衣衫獵獵作響。
福伯跺了跺腳,想勸說殿下,但看到蕭玄那平靜的側(cè)臉,又把話咽了回去。
一個時辰,悄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