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撿東西的動作極慢,每撿一片都能停住良久,一片片的似能撿出朵花來。
待他終于撿完,直起身來,兩手早已滿是血污,卻渾然不覺,干笑著看向齊子易:“齊大人說的是……我應該是知道的……”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楚雁回耳尖動了動,微微蹙眉:“應該?”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應該不應該?”
“我看你就是想故意隱瞞什么吧?!”
爆炭又被點著了,沈元良在太師椅上倏忽打了個震顫,額角冷汗直冒。
連連稱是:“對的!對的……我得知道!我得知道!”
見沈元良這等奇怪反應,齊子易和無羈相視了片刻,兩人顯露出的疑惑都不比對方少。
齊子易又獨自思忖了一陣,只道是沈元良畏懼楚雁回到了極點,從而產生了行為、意識的混亂。
這種情況再逼迫下去,總是問不出什么線索來的。
另一旁的楚雁回耗盡耐心正要發作,齊子易忙起身行禮道:“今日天色也已漸晚,既然沈老爺想不起來,不如先好好休息一番。”
“等明日想起來之后,再說也不遲。”
楚雁回的火氣再度被掐滅在肚子里,但見無羈和師父都沒什么意見——尤其是師父,她也不好繼續逼問。
冷哼了好大一聲。
座上沈元良不斷摩挲著手中瓷片,兩只手割裂得鮮血淋漓,眼神飄忽四方不知在看哪里。
“好好……我知道的……明日便說……諸位就先暫且住下吧……免得再跑一趟……”
聽了沈元良的話,其他幾人還未開口,楚雁回便率先應聲道:“就這么定了!趕緊安排廂房吧!”
說著,她仰起頭看著沈元良,眼神傲慢,語氣不善:“別想耍什么花招!”
“你今晚可得想好了,別明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可記著今天的事兒呢!”
威脅之勢溢于言表,沈元良緊抓住瓷片停止了顫抖,目光定格在楚雁回身上,淡淡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