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尾（第1頁）

整個京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錦衣衛的繡春刀映照得一片森然。

沒有大規模的戰斗，沒有激烈的抵抗，只有精準的定位、高效的抓捕、徹底的抄查和無情的鎮壓。駱養性和他掌控的錦衣衛，如同一架冰冷、精密、高速運轉的暴力機器。

這份高效與冷酷正是崇禎想要的，這份高效與冷酷本身，就是最強大的威懾，讓所有旁觀者都感到徹骨的寒意——皇帝要動真格的了，而錦衣衛，就是那把最鋒利、最無情的刀。

清晨，一些商戶開始開門做生意，京城的大街一塵不染，似乎剛剛才被清洗一樣，雖然大家都聽到了昨晚的動靜，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討論。

但是有一群人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一群被踩到尾巴的士大夫想要在今日的朝堂上壓下此案，但崇禎直接來了一手告病，不上早朝了，瞬間讓那些士大夫感到一陣憋屈，感覺自己一拳打到棉花上。

于是崇禎書桌上就堆滿了彈劾的奏折，但崇禎會看嗎？當然不會！他先讓方正化看一遍，看有沒有關于其他事的，抽出來。其余的全部燒掉。

但崇禎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根基，不足以繼續擴大此案，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安撫動蕩的人心，于是崇禎決定給自己來一個金身，直接下了一個滋生人丁，永不加賦的圣旨。

反正最后到自己手里的根本沒有多少，更不用說還有不少官吏借著這個名頭橫征暴斂，倒不如自己直接不要了，搏一個圣君的不壞金身。

“方正化，擬旨。”崇禎坐直了身體，眼中病態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算計。

方正化立刻放下手中最后一份待燒的奏章，趨步至御案前，鋪開明黃綾絹，提筆凝神。

崇禎的聲音在寂靜的暖閣中響起，一字一句：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天命，撫育萬方，夙夜兢惕，唯恐有負祖宗付托、黎庶期望。近查天下丁口，承平日久，滋生繁衍，本為盛事。然賦稅關乎國用民生，朝廷取之于民，必用之于民，更須量力而行，以寬民力、蘇民困為要！自即日起，我大明滋生人丁，永不加賦！欽此！”

那些堆積如山的彈劾奏章還在燃燒，灰燼尚未落定，崇禎卻拋出了這樣一道足以載入史冊、贏得萬民稱頌的“德政”！

方正化筆走龍蛇，迅速謄寫完畢。崇禎接過玉璽，重重地蓋在圣旨之上。

“即刻明發天下！曉諭各省府州縣，張榜公告，務必使天下萬民咸知朕意！”

崇禎的語氣不容置疑。這道旨意，將成為他政治生涯中最耀眼的護身符。從此以后，任何加征、攤派、苛捐雜稅，都將是地方官吏“橫征暴斂”“違抗圣意”的罪證！

所有的民怨，都將被這道“永不加賦”的金光隔絕在外，再也沾不到他崇禎皇帝一絲一毫！罵名？讓那些胥吏和貪官去背吧！他要的，是圣君之名！

北鎮撫司，詔獄深處。

這里的氣息與乾清宮的暖香截然不同，只有血腥、腐臭和絕望的陰冷。駱養性并未休息，他正坐在一間臨時清理出來的庫房里，面前堆滿了剛剛整理好的查抄清單。王承恩奉旨前來，代表皇帝親眼見證這“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