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兒,拖著一手臂的血,于昏暗燈光中抬眸看她。
手里沾血過的人,目光落在人身上的時候,猶如被蟄伏的獸類盯上,肌膚上起了一層細小疙瘩。
“只有女公子一人?”
年輕嗓音里聽著頗有幾分意外。
她嗯了一聲,“到處都缺人手,府中只有我和阿兄會點醫(yī)術。”
這里離楊之簡那兒也有幾步的路,哪怕有半點動靜,楊之簡立馬能聽到。
晏南鏡沒有獨自面對個年輕男子的窘迫和不安,她順手把放在一旁的火籠提過來,放到他的跟前,伸手就來剝他的衣裳。
“我自己來就好。”齊昀抬手躲開她,慘白的臉色里略見幾分的躲閃。
晏南鏡聽了,眉頭微蹙,連著嗓音都沉下來,“郎君袖子都已經(jīng)叫血給浸透了,不趁著現(xiàn)在趕緊脫下來,到時候血干了,粘黏在傷口上。恐怕剝下來更難。”
“我是怕唐突了女公子。”
他坐在那兒揚起臉龐,言語里又微不可見的輕嘆。
晏南鏡眉頭蹙的更緊。
有時候她真的是佩服他,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也依然沒有忘記保持自己的姿態(tài)。
“郎君這會兒沒有外人,不必講這些話。”
她靜靜望著他,“阿兄就在旁邊,但是這話恐怕到不了阿兄那兒,郎君姿態(tài)就做出來了,也是白做。要是連累傷勢加重,得不償失。畢竟出荊州城也是十分耗費體力。郎君與其繼續(xù)講究這些虛禮,倒還不如早些處置傷處比較好。”
這話真的是半點情面都不給,和她平日里溫婉的做派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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