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背后來了一聲,嗓音聽著很年輕,她有些錯愕的回頭。見著一個青年站在那兒,臉上擺著溫潤的笑。
那張臉?biāo)龔膩頉]有見過,卻知道她的小名,她張了張口,“這位郎君是——”
她在腦子里搜刮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有關(guān)于眼前這人的任何記憶。
但是這青年看上去莫名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兒看過。
那青年左右張望了一圈,壓低了聲量,“我是鄭玄符的兄長,鄭玄朗。”
“他回鄴城之后,和我提及在荊州的事。”說著他面上正色了許多,“多謝楊使君和女郎收留。不至于讓他們二人在外經(jīng)受風(fēng)霜摧殘。”
鄭玄朗一自報家門,她頓時煥然大悟,難怪她看著這個人眼熟,原來是因?yàn)樗臉用埠袜嵭袔追窒嗨啤?/p>
親生兄弟容貌相似,但也不全像,所以她沒有立即認(rèn)出來。
她突然想起,之前荊州刺史派往鄴城送齊奐靈柩的人已經(jīng)回來,跟著一塊兒過來的,還有齊侯派來的人。
這齊侯簡直是個妙人,打了敗仗之后,不見半點(diǎn)的惱羞成怒。對荊州來的人和顏悅色,好生招待。完了另外再派人到荊州致謝。完全看不出之前動干戈的你死我活。
這作風(fēng)和齊昀是有五六分相似。
“郎君是……”
她開口就要問,還沒等話語說完,他就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我等奉君侯之命,前來荊州致謝府君。”
他頓了下,“長公子托我向女公子道謝。”
晏南鏡微愣,原本以為送齊昀離開荊州之后,就不會有任何關(guān)系了,沒成想齊昀還托人道謝。
“長公子言重了。”
她眨著眼,“長公子當(dāng)時也幫了我們兄妹不少忙,要不是長公子,恐怕我們兄妹現(xiàn)如今還不知道會怎么樣。”
鄭玄朗聽后,眼眸里浮出些許意趣,但她卻不和他仔細(xì)說了,又換了個話題,“他們兩個一路安好吧?”
鄭玄朗沒有和她客氣,稍稍遲疑了下,“舍弟還好,只是長公子這一路回鄴城之后,遭遇了些許變故。養(yǎng)了好些時候的病。”
她滿臉詫異,“是路上舟車勞頓累著了?我記得他臨走的時候,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好來著。”
有這個原因,不過更多的可能是因?yàn)樵诟缸觽z在臣工前的那一場戲。
士族里但凡能身居高位的,全都生著犀利的眼睛。不管明面上如何,都能看到其下的本質(zhì)。
鄴城真正開春,要到三月之后去了。脫了衣袍挨了鞭笞,原本就沒有徹底養(yǎng)好身體,開始的時候還能靠著年輕壓下去,后面全都翻出來。
也是高熱了好幾日,齊侯派出不少疾醫(yī)診治,費(fèi)了不少功夫才勉強(qiáng)退熱。
“鄴城里出了事,長公子受了牽連。”
鄭玄朗比起鄭玄符,更會言語里的技巧。話語說一半留一半,勾起人的擔(dān)憂,讓她自己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