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顰一笑全都被他捕捉在眼里,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放過。
他真的是他父母的親生子。
他繼承了父親的敏銳多疑,但也有生母的全心全意為了一個(gè)情字。
晏南鏡說話間,已經(jīng)把脖子那兒的傷口給處理好了。她見著齊昀依然望著她,那目光灼灼,落在面上,簡直不得安寧。
“還有別的地方嗎?”她垂首問他。
齊昀搖搖頭,晏南鏡聽了,把手里那只小巧的陶罐給放置到一邊。
齊昀望著她,她軀體在初春厚重的袍服下越發(fā)的纖細(xì),就盡在咫尺,他生出想要擁她入懷的綺念。
他察覺到這個(gè)念頭,用力按捺住,不敢真的對她如何。
過了小會她問,“現(xiàn)如今還有那么痛嗎?”
齊昀搖頭,“已經(jīng)好許多了,沒有最初時(shí)的灼燒感。”
他說罷,有些驚異的看向她隨意放在一旁的陶罐,“竟然有如此療效。”
“是阿兄做給我的。他擔(dān)心這一路上會有什么意外,所以特意準(zhǔn)備好了給我?guī)?。誰知道我沒用上,倒是先給你用了。”
“給我用,總比用在你身上好?!?/p>
齊昀看向她,嘴唇抿緊,希翼從心底里逐漸生起,“之前知善說過并不厭惡我,那么知善會對我有些許喜歡嗎?”
他對上她驚異的眼眸,心頭微顫,“哪怕只有一點(diǎn)也行?!?/p>
人是不是都是得寸進(jìn)尺貪得無厭的,她說過她不會婚嫁,他在最初的滿足后,又逐漸生出別的欲念。為什么不能對他有些許愛戀呢。
“我要的不多,只求那么一點(diǎn)就行。”
他望著她,眼里全是懇求。
齊昀徹底放低了姿態(tài),卑微著對她俯首。他之前的二十年人生里,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有如此卑微的時(shí)刻,他所有的尊嚴(yán)在此刻被他收了起來。
晏南鏡嘴唇張了張,有瞬間的空白,她慌慌張張想要退后幾步,奈何腿腳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險(xiǎn)些一頭撞在放置在一旁的矮幾。齊昀眼疾手快拉住她,才沒讓她一頭撞上去。
“不要害怕,”他深深的望著她,似是要將她整個(gè)的完全鐫刻在眼底。
他眼里氤氳著水霧,泠泠的看她。像是極其脆弱的器具,只需要輕輕的敲動,就能碎了一地。
這樣的他,晏南鏡從未見過。她慌張的厲害,不知道要如何回應(yīng)他?;蛟S狠狠地拒絕才是最好的應(yīng)對??墒蔷芙^的話語,對上他的那雙眼睛,她半個(gè)字都說不出來。
“你、你別逼我了?!?/p>
她頗有些慌張的挪開眼。
他卻在這里頭窺見了希望,馬上松開拉住她的手,連著整個(gè)人都站起來,主動退避到屏風(fēng)那邊,“我嚇到你了?!?/p>
不得不說,這話恰到好處,若是依然是和方才一味的哀求,只是會把她逼出火氣??墒撬吮荛_了,她反而不好說什么。
“我、這——”她很是為難的擰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