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宮里,我就是父親的臉面。哪里能容皇后來騎在我頭上。”
晏南鏡看了一眼四周,身后跟著的都是從鄴城里帶來的人,宮殿內的那些宮人一個都不在。
“那你也要小心點。”她低聲叮囑,“這次不成,恐怕還有下次。”
“下次怎么了,怕了她嗎?父兄打仗,除非是把敵將給活活打死,把那塊地方吞下去。否則是不可能相安無事的。”
齊孟婉躊躇滿志斗志昂揚,晏南鏡欲言又止。齊孟婉見狀,搖搖頭滿是感嘆,“知善人太好了,是不能知道內里的兇險。”
“既然你都知道怎么說了,我就不用再叮囑什么了,顯得我話多。”
晏南鏡和齊孟婉一路緩緩往復道的另一頭去,齊孟婉靠著她就笑,“我可沒說,是知善你自己說的。”
說著她又拉著晏南鏡往復道外看,見到巍峨聳立的宮殿高高在上,來自于權力的威壓重重壓了過來。
晏南鏡感受到那股無形之中的威壓,笑著吐出口氣,“這兒是個好地方,但也不是個好地方。”
齊孟婉不解的看過來,她捏了捏齊孟婉的手,“在這兒你要千萬小心,不僅僅是女人,也要提防男人。有很多事尤其是壞事,沒有男人的默許,女人是做不成的。”
齊孟婉臉色微變,望著她有些不知所措。
晏南鏡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對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拉著她一路繼續走下去。
皇后派來的那些女官被安排在了漪瀾殿。以教齊孟婉宮禮的由頭。
女官們已經被齊孟婉給了個下馬威,對這位侯女不敢過分,只敢點到即止。
不過到底是皇后派來的,女官們在拜禮上格外的注重,晏南鏡在一旁看著齊孟婉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看著女官們拜下。
皇后對于嬪御來說是君,所以嬪御拜皇后,就必須拿出臣子拜見天子的姿態。
晏南鏡沒見過臣子怎么拜天子的。但是她見到女官幾乎整個人都貼在地上,匍匐于地四字在女官的整個人格外的生動。而且拜下去的時候,廣袖要服帖的落在身旁。
她看著忍不住有些牙酸,尤其見著女官深深把頭低下去的時候,覺得這嬪御當得也是辛苦。
她往上首看去,正巧見著齊孟婉對她眨了下眼睛,晏南鏡明白是要她開口說話,把這場給攪和掉。
晏南鏡不怕得罪這幾個女官,甚至于長秋殿的皇后也沒關系。她本來就是要離開的,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反正皇后也不可能追到鄴城找她算賬。
正要開口,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稍顯慌亂的腳步。晏南鏡看過去,就見著個內侍神情慌張進來,“陛下來了。”
這下不用晏南鏡開口了,那邊匍匐在地的女官滿面震驚,而后神色復雜的望了一眼上首的齊孟婉,迅速起身退避到一旁。
皇帝來的猝不及防,現在找地方躲起來都來不及了,她只好和齊孟婉一道拜伏下來迎接。
才學的東西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晏南鏡聽到有佩玉叮當相撞的悅耳聲響從殿門哪里一路傳進來。那聲音越來越近,終于停在了一丈遠。
“起來吧。”
少年人特有的沙啞嗓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