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堇的事,就這么一句,就被袁太夫人給翻到一旁去了。轉頭又看晏南鏡的面色,“恢復過來就好。最近看著要入夏了,但是時不時還有些冷風。”
“女子得溫養著,不能受寒。”
正說著,一隊婢女進來,手里托著漆盤,上頭都是皮毛。
進來稟報說這些都是遼東慕容鮮卑來鄴城,上貢的皮裘。
遼東慕容鮮卑盛產皮毛還有人參。這兩樣為天下一絕。
送來的貢品,先把上好的給太夫人送來。
太夫人看向齊孟婉和晏南鏡,“這些你們有喜歡的沒有?”
晏南鏡就要搖頭,被齊孟婉一把抓住手,“知善面皮薄,看中了也不會說,還是我來吧。”
說著齊孟婉就一眼相中了兩件雪白的狐裘,狐裘通體雪白,毛鋒如針,沒有一絲雜毛。看得出來是上上的佳品。
太夫人抬抬手,就讓婢女把齊孟婉挑中的這兩件給她們送去。完了之后,她隨意指了指里頭的一件,“這個給許女送去。”
秦媼低頭應下,讓人把太夫人指到的那件皮裘給許倏府上送過去。
晏南鏡側首看了一眼被婢女送到手邊的狐裘,她正要推辭,齊孟婉捏了下她的手,搖搖頭,“我親自選的,知善不收也得收。要不然我也不能要。”
“可是無功不受祿。”
晏南鏡話才一說,袁太夫人開口,“那你可有功勞。收吧,你也是出了力的。”
這話一出,晏南鏡垂首,“多謝太夫人。”
她垂首下來,領褖里露出一段修長白皙的脖頸。
她溫和的幾乎看不見任何鋒芒,一派的柔和。
“知善什么都好。”齊孟婉略帶點埋怨和袁太夫人抱怨,“即使太小心敬慎了,走一步恨不得往前看三步。生怕行差就錯。”
袁太夫人點頭,“我記得知善剛來的時候,可不這樣的。別人是才來的時候才拘束,知善是時日越長,就越謹慎。”
“小女是因為太夫人和長公子的信任和器重,所以才能留下來。所以需得謹慎不出紕漏,這才能對得起太夫人和長公子。”
“一開始來的時候,小女還是個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時日一長,知道自己肩上擔著長公子的厚望,自然是不能亂來了。”
這嘴里一口一個‘長公子的期待’‘長公子的厚望’,聽得太夫人忍不住想笑。年輕人眼里就是藏不住事。
這孩子要是知道秋郎對她真正的期待和厚望,恐怕要嚇得小臉發白。
不知道是不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還是天生的。晏南鏡生的瞧著要比北方女子要玲瓏小巧一些,說話做事,除非是怒氣上頭,否則永遠都是客客氣氣,輕聲細語。
這樣溫吞隨和的模樣,和長孫像卻也不像。長孫那層溫和的表皮下裹了一把沾血的刀,他的溫和是偽裝,必要時候窮圖匕現,血濺三尺。可是她的溫和卻像是與生俱來的,就算伸手去探,也是一派寧靜。
太夫人聽了就笑,“哪里要這么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