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意志堅決。”
齊巽忍不住咂了咂嘴,可惜的厲害,他垂眼見著楊之簡眼里的堅定,“好吧,我給你就是。那些田宅你也一并收了。畢竟你功勞在那里,哪里真的能讓你只捧著一句話回去了。”
齊巽能從偏安一隅做到現(xiàn)在的功業(yè),自然有他的可取之處。他深諳要想臣僚效命,好處得給夠的道理。不會讓人空手而歸。
楊之簡見齊侯并不為難,心下松了口氣。
回到齊昀府中,他正急著去找晏南鏡,把好消息告訴她。卻被齊昀請了去,說請他幫忙調(diào)理一下舊年留下來的病根。
夏夜里不會點太多的燈火,原本就炎熱難耐,再點過多的燈火照明,哪怕有冰鑒,也會炎熱難耐。所以楊之簡看不清楚齊昀的臉色。
看病得望聞問切,看病人的氣色,肌膚的光澤。少了哪一個都不行。只靠著脈象,看出來的事并不全面。
何況脈象午前和午后又有不同,不是一日到晚不變。稍有差池,那就萬劫不復(fù)了。
齊昀聽了他的告罪,也不責(zé)怪,“是我冒昧。和先生有什么干系。”
說著他稍稍端詳了下楊之簡的臉色,笑道,“先生是遇見了什么好事了嗎,容色帶笑。”
的確是遇上好事了,楊之簡撿著把齊侯賞賜田宅的事說了,另外遲疑了下,還是將齊侯答應(yīng)晏南鏡不嫁,官府不擾說了。
他當時也曾經(jīng)拿這事來和齊昀說過,現(xiàn)如今又求到了齊巽那兒,此事一說,楊之簡飛快看了一眼齊昀。
齊昀神色和剛才沒有什么變化,“這是好事。父親那兒放話的話,將來知善和先生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了。”
他嘴角那兒的笑也是恰到好處,并沒有任何發(fā)怒的跡象。這位長公子年輕,但是性情卻是四平八穩(wěn),分得清楚輕重緩急。
楊之簡放松下來,跟著齊昀一塊點頭道,“是啊。終于可以放心下來了。”
說著他臉色又有些為難,“君侯讓我去看看許少安。”
那個許少安做過什么,他心里知道,要為許少安去治傷,楊之簡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齊昀頷首,他提過一旁的銅壺,給楊之簡續(xù)上酪漿,“先生去就是了,父親讓先生跑這么一趟,也并不指望你能治好她。只是走個關(guān)切臣僚的過場。”
“想到知善險些被他算計,臣這心里始終不好受。”
齊昀搖搖頭笑道,“那正好,先生去看看他現(xiàn)如今模樣,也好痛快一二。”
他頓了頓,看了看漏壺,“現(xiàn)在時辰不早了,先生還要去知善那兒,告知她那個好消息。”
齊昀看著楊之簡起身告辭,送他出門之后,他才一路緩緩回來。
他坐下來之后,將楊之簡求齊侯的那話仔細回憶了一遍,笑了起來。
“也好。”
他突然道。
太夫人那邊病好了,但還是讓晏南鏡過去,陪著她說說話。人年紀大了,除卻懷念過往之外,就是看著年少的孩子們,和年少人在一塊,看見那些少年人的活潑,總覺得自己也能年輕好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