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聽了臉色有些發白,崔緹頷首,“我知道了。”
他推著她的肩背進去,看向阿元,“知善就交給你了。”
慎重的口吻聽得阿元眼里發熱,她點頭,“放心,就算豁出性命,也會保女郎周全。”
這次她兒子沒有跟著楊之簡回來,留在了荊州城的府邸里。開始的時候,阿元心下還有些感傷。年關的時候母子不能相聚團圓。現在萬分慶幸人留在了城內,否則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子。
她們母子受這家的恩情太多,實在是無以為報,那就拿性命報恩了。
晏南鏡到了屋子里頭,就聞著一股濃厚的酒味。地上兩個人靠著躺在一塊。她過去舉著燈低頭一看,只見著鄭玄符臉上老大的幾個巴掌印,看得出來下手的人沒留情,兩邊臉頰全都腫了。在燈下要不是眉眼還是原來模樣,幾乎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把燈放到一旁,摸索著捧起鄭玄符的腦袋,在他的腦后一番摸索,找到枕骨下的凹處,用準力道往下一掐。
原本死活不動的人哼哼了兩聲,挪動了下手腳,可是眼睛還是閉著。
這下她沒了耐心,拔掉頭上的銅笄。
楊之簡在刺史府任職之后,照著城內貴女裝扮的風尚給她準備妝奩服飾。銅笄彎曲的一支,但是笄尖磨的尖尖的。
這是她讓工匠做的。世道太亂,多幾件趁手的防身器物也好。這東西平日插戴在頭上,要緊的時候拔下來防身。
只是這會先有別的用處了。
她把鄭玄符推過來,拉起他的手,對準虎口凹陷處重力刺下去。
阿翁在世的時候,曾經教過她一些醫術。只是后面出了那件事,阿翁心灰意懶,對醫道徹底死了心,把家里的醫書還有治病的針藥等物全都燒了。她也就沒有繼續學下去。
她下手不見半分心軟,銅笄扎在手上,原本哼哼唧唧的鄭玄符當即嗷了一聲,翻身而起。
還沒等他回神過來,嘴被捏開,冰涼堅硬的東西搗了進來,壓在舌根上。
當即從舌根那兒一股氣勁往肚腹里沖,肚腹里頭整個的都翻山倒海起來。
鄭玄符翻身到一邊吐得涕淚橫流。
晏南鏡嫌棄的躲到一邊,免得他吐到自己身上。
她見著鄭玄符沒有什么大事,馬上將這一套用在了楊之簡的身上。
楊之簡的反應和鄭玄符大差不差,趴在那兒吐得半死。
肚子里頭喝進去的那些酒水幾乎全吐了出來。
晏南鏡見著吐得差不多,讓阿元拿涼水過來,給兩人灌下去。
寒冬的涼水說實在話和冰沒有什么區別,從嘴里灌進去,齒舌凍到發痛,冰涼的刺痛從嘴里一路順著喉管往內里去。
昏昏沉沉的頭腦霎時都清明了些。
晏南鏡松開手,聽著兩個男人捂住xiong口咳嗽不停。
阿元瞧著他們此刻的狼狽凄慘模樣,忍不住覷向晏南鏡,“女郎,這樣不好吧?”
晏南鏡聽到外面已經傳來刀戟揮動的動靜。
她蹲身下去,一把提起鄭玄符,“郎君能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