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閣下!”
帳篷的門簾被直接掀起,軍雌直接闖進了他的帳篷之中。
“前線戰場上,又送來一批精神紊亂的傷蟲!”
“走!”
伊恩·希爾迅速將身上的寬大制服包裹綁好,提著藥劑箱就跟上。
帳篷之外滿目瘡痍,這里是搭建在廢墟之上的臨時基地,不斷有傷蟲送到這里,距離這里不遠處,就是一線對抗異獸潮汐的正面戰場。
超合金屬搭建的精神疏導室墻壁,四面墻上都是坑坑洼洼,被壓制不能繼續發瘋的軍雌,從他的口中不斷傳來野獸般的嘶吼和shiwei的喉鳴。
在臨時基地中,伊恩·希爾負責從戰場上被隊友拖拽下來,殺瘋了的精神崩潰的雌蟲,在戰斗結束之后,為他們進行精神疏導與精神安撫,快狠準地挖去他們精神中,被污染到的部分。
被暴起的軍雌傷到,被突然繞后的異獸群襲擊基地,被通知緊急調動到其他分軍團借調等等,都是伊恩·希爾的日常生活。
那時的伊恩·希爾,是如何回答其他雄蟲的疑問呢?
“亞撒說,他們不想被送走,我就不讓他們被送走。”
從前,伊恩·希爾并不明白,為什么,他的守護者們如此恐懼離開,他們不說,他也不問,只是執著的完成,他給予他們的承諾。
直到某一次,伊恩因為信息素分泌混亂,藥物過量使用在身體堆積,精神力紊亂,那是一個糟糕的夜晚。
他躲開身邊所有的守護者,將自己反鎖在隱秘的暗室中,任由失控的精神力凌遲自己的身體。
他的精神力誕生于死亡,是一把試圖殺死自己的尖刀,他并不明白自己的誕生,自己的存在有什么意義。
卵殼中的每一天,卵殼外的每一天,好像都沒有什么區別。
伊恩曾經將最偉大的精神與奉獻加之于自己,他是蟲族進化史上先行的一步,他將為蟲族的延續與繁榮獻上全部,他的名字將永遠鐫刻在一個種族與文明的紀念碑中。
可伊恩·希爾無法欺騙自己。
精神的折磨,生理的疼痛,每時每刻他都在存活和死去斗爭,他無法在作為最底層的實驗品去平靜面對正義的施暴者,與感悟他的偉大和光輝。
亞撒踹開了那間暗室的門,將角落中傷痕累累的伊恩抱出,粗魯地拽著他的鱗尾,將尾鉤刺入自己的腺體。
順著亞撒的記憶,繁育星的一切,展現在伊恩·希爾面前。
【我的閣下,在遇到你之前,我在為我一生處于謊言中憤怒和恐懼,我的族群為何會陷入這樣的絕境,而我只能在陰暗之處茍延殘喘,卑鄙的希望,我不會成為悲慘牢籠中的一員。】
【感謝您的誕生,您的出現。我只是萬千生命中卑微的一員,我無法為自己的族群發聲,無法為自己的族群奮斗,自私與利己構成我的蟲生,我只想盡可能讓周圍的親蟲遠離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