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鵬飛聽罷,神色一愣,隨即凝重,狐疑道:“是曇云那個臭牛鼻子?”王鼎此刻自恃得意,道:“不錯。”王鼎端凝上官鵬飛,慢條斯理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邀請他來助陣么?”
上官鵬飛不禁心里一凜,登時有所動,呢喃道:“莫非是”顯然,上官鵬飛不愿直言,畢竟他是心中有數,這事情卻是不好說出口。因為算起來的話,自己當初也算是有恩于曇云,只是這種恩義不值得炫耀。
王鼎見他已經明白,心知上官鵬飛自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王鼎朗朗道:“十余年前,曇云牛鼻子為了修煉苗疆魔功,祭煉‘噬血’,居然與苗疆‘噬血邪教’秘密勾結。結果,東窗事發,引來無數正義之士,最后成了眾矢之的”
上官鵬飛聽罷,往事浮現眼前,道:“后來莫桑松劍誅‘噬血邪教’教主,并且還當眾宣誓,青龍寺乃‘天下第一大魔巢’。只可惜那時候莫桑松年輕氣盛,以為就此便可以聲名鵲起。但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這正好為他日后埋下了仇恨的種子。現在,曇云老道必是對莫桑松深恨入骨,巴不得一有機會便殺了莫桑松,雪此恥辱。所以”上官鵬飛又是陰冷一笑,沒再說下去。
上官鵬飛的臉上不由自覺露出得意之色,仿佛從窘迫看到了一絲希望。王鼎蔑視著莫干山上,久久未語。因為這會兒他擔心的是眼前的戰況。
這時候,雁蕩山和仙都山的弟子們紛紛被迫撤回,大多被煙火熏得面目漆黑,肢體傷殘。王鼎見得如此情形,登時神色聳動,知道他們敗潰而回。一時之間難以釋懷,忿恚道:“怎么都傷成這樣,為什么?”眾弟子皆是低頭不語,相互攙扶著競走。
上官鵬飛瞥見,驀地上前勸慰道:“王掌門毋須驚慌,莫桑松定是在山上嚴守布防,所以傷死在所難免。”王鼎這才漸漸緩過神來,倒吸了一口涼氣。上官鵬飛道:“王掌門,我們到一邊喝幾杯去吧,諒他們插翅也難飛,就讓弟子們死死守住山頭隘口,待魔尊智者與歐陽掌門來了,我們再從長計議也不遲。”
王鼎聽罷,心里暗道:“我們已經守著山隘,你們就算生了翅膀也飛不出莫干山。”朝著上官鵬飛望了望,心里釋然登時應允。念及如此,王鼎放下了心情,當即滿口答應上官鵬飛,與他一道到一邊喝酒去。
山下動作之大,對于山上來說非常明顯。莫桑松見此刻他們突然偃旗息鼓,停止了攻擊,登時心里好生奇怪。莫桑松望著唐仲,疑問道:“仲兒,怎么他們沒有動靜啦?”
唐仲聽罷,望著莫桑松,似是無可奈何,喃喃道:“可能是在等待援兵。”莫桑松登時雙目炯炯有神,璨如星辰。莫桑松似乎逐漸明白過來,歐陽明和那四個所謂的神秘人尚未出現。此刻前來攻山之舉只不過是想要自己臨戰先入窘迫當中。想到了這里,莫桑松目光閃爍著更加堅定的神色。也許,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看來真正的血戰還在后頭。
何筑和商說二人站在山巔,望得更加悠遠。這會兒,山下兩派弟子紛紛撤走,滿山游動起來,倒是挺顯眼的。
忽地,二人見得王鼎和上官鵬飛在密叢之中穿梭,魅如鬼影,頓覺驚異。何筑朝著莫桑松喊道:“師父,上官鵬飛和王鼎好像已經走了。”
莫桑松聽罷,頓覺奇怪。他們既然前來攻山,突然這么倉促撤走,必定大有蹊蹺,登時朝著山下一片巡視。唐仲亦是眺望山下,卻見叢深茫茫,人如螻蟻,難辨彼此。
唐仲望著莫桑松,似乎突然之間想到了什么,隨即對著莫桑松道:“師父,不管怎樣,我們都不可以疏忽。他們今日既然倒戈相向而來,自是要滅我們于一旦,也是抱著必勝心理。所以,我們決不可被一切的假象給迷惑住,一定要高度警惕,以防欺詐。”
莫桑松點了點頭,拍了拍唐仲肩膀,慎重道:“仲兒,真不枉為師將如此重任交托與你,這樣我就放心啦。”
唐仲見師父似乎有所氣餒,但是此言也可以看得出莫桑松還是對自己抱有極大的希望,當即振奮道:“師父,您別這樣,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定能渡過此次難關!”莫桑松深深一笑,忽地轉向山下。
忽地,左近迅速跑來幾個弟子,步伐匆匆,似乎是來向自己報知情況的。
莫桑松見狀,當即轉過首去。那弟子連忙稟報道:“師父,二師兄和三師兄回來了”語氣之中略帶驚恐與慌亂。見得如此情形,莫桑松面色鐵青,疑問道:“在哪里?”
話還未落定,便見左近又是奔來了陽關。他此刻一只手扶著乾謙,模樣極為狼狽。“師父,快來救救乾師弟”只聽得陽關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眾人俱是一驚,此刻的乾謙哪里有個人樣,全身衣不遮體,衣飾被燒得破破爛爛。顯然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在山下遭遇到了一番惡斗。
莫桑松與唐仲皆是大為慟然,匆匆迎上去抱著乾謙。莫桑松悲聲道:“謙兒,你怎么了?”顯然見了此景,莫桑松于心不忍。唐仲望著陽關,憤怒到了極致,隨即責問:“二師兄,三師兄為什么會傷成這樣?”
陽關埋著頭,竟是無以應答。顯然,他心中存有難言之隱。莫桑松沉浸在痛苦之中,片許方道:“關兒,到底怎么啦?我不是叫你們倆下去循探的嗎,怎么會這樣?”
陽關劍插大地,恨恨道:“我們在山下遇到了西域蠻人族,我一時沖動,便慫恿師弟與我一起殺過去,結果”不覺已是聲色俱淚,梗咽難語。
莫桑松登時驚詫不已,這些所謂的蠻人不是在二十年前被自己盡誅嗎?為何現在又是死灰復原,重現人間,連忙問道:“怎么會有西域蠻人來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陽關默不出聲,低著頭沉浸于悔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