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凄。
孤獨的寒風肆虐,卷起了一層層沙葉。
靈寶大殿外頭,掛著黯淡的燈籠。在如此漆黑的夜色里面,顯得微不足道,如同野外的幾點篝火。
大殿之中,莫桑松等人齊聚,等著玄智等道人的前來。路之浩將王崇益放到了蒲團上面坐著,心事重重看著他的背影發呆良久。這時候,玄智領著眾位弟子一同前來。見到了他們在此久等,玄智客氣道:“讓各位久等啦!”然后,看了看坐在蒲團上面的王崇益,玄智面色跟著就黯淡下來,遂道:“看來王公子中毒奇深,貧道唯有抱著試探的心理。”
路之浩懇切道:“道仙不必存有心理包袱,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也是不會放棄的!”
“那好,我們快快將王公子扶正吧,大家一起來替他運功!”玄智說罷,當先盤坐下來。路之昌等人依言將王崇益身體扶正,均是拭目以待等著玄智發話。
“咦,王公子之前是否被人打通過三焦脈絡?”玄智驚異問道。
莫桑松忽地想起那日為了替王崇益多撐幾日,是以替他疏通了諸般脈絡。但是沒有想到今日會被玄智提起來。于是,莫桑松道:“沒錯!莫某和各位曾經在莫干山上體王公子穩住毒發,是以將奇毒到了三焦脈絡。當時我們也是事急從權,沒有考慮那么多”
玄智點了點頭,憂慮道:“王公子體內的毒素本來是散布在全身的,如今被聚到三焦脈絡,開始向全身擴散。周身百骸,一張一弛,只怕是難以再經受如此錘煉!”莫桑松與路之浩等人相對一望,均是一臉愕然。玄智道:“不過你們不要太擔心,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王公子體內的毒素擴充到全身。因為先前的計劃開來也要隨著形勢改變了,事急從權”
“啊,那崇益豈不是要提前掛了?”路之昌驚異道。
玄智神色溫和,解釋道:“人在死之前有一段時間顯得異常煥發,乃是回光返照。所以,貧道唯有結合各位功力,將王公子最后的潛力與意念一并激發出來。這樣,在瀕臨之際,王公子最起碼還可以撐住半個月!”
路之浩等人相互顧然,知道這可是無異于飲鴆止渴、挖肉補瘡。也許,此次玄凈出關后如果不能救活王崇益,那么他將失去永生的機會。
路之浩對著三位師弟咬了咬牙,相互默許了,最終下定了決心,咬牙道:“道仙,我們愿意一試。不論最后的結果如何,我們唯有接受。”玄智見他們均無異議,當下做了決定,遂道:“那好,大家先坐下來吧,我們開始運動真氣。”玄智號令一聲,眾人紛紛坐下,彼此掌背相頂,開始運輸體內真氣。
不一會兒,大殿如同一座碩大的蒸籠一般,煙霧繚繞。玄智頭頂霧氣裊裊,正是道家練氣的極致“三花聚頂”。玄智的手掌心正好對著王崇益的背脊。接觸的地方,一團紅色的血霧開始彌漫開來。王崇益體內真氣由手少陽三焦脈、手陰陽大腸穴、手太陽小腸穴和手少陽心經自任督二脈蔓延處,開始閃耀著奇異的光芒。
奇經八脈之中尤任、督二脈最為重要。在整個性命雙修修煉過程中作用極大,古曰:“任督兩脈人身之子午也,乃丹家陽火陰符升降之道,坎水離火之鄉。”所以玄智選擇了這門奇經八脈治療之法,倒也無可厚非。
“嗡嗡嗡”
真氣輸轉以及經脈之間的疏通交織,仿佛機械之間的運轉摩擦聲音,開始彌漫響徹這座大殿。王崇益額頭滿是汗珠,一直流到了下頜。莫桑松及路之浩等人均有著一種要被反噬吸入的感覺,只是都不便于在此時告知玄智,免得擾亂其分神。
不過,玄智已經感覺到了異樣,連忙對著他們喊道:“大家趕快散開!”接著當先一人撤回掌勢,朝著旁邊飄去。莫桑松與路之浩等人均是意識久已,聽得此言紛紛翻起筋斗,騰躍而起。大殿之中,衣襟裹風,滿地開花
玄智與群道紛紛撤掌之后,各自紛飛。王崇益“大椎穴”處射出了一道無形血氣,殷紅赤目。
“呃!”隨著一聲嘔吐,王崇益身體不由自主前傾,吐出了一口鮮血。玄智連忙上前封住了王崇益的任脈諸穴,在他的背上輕推了幾下,這才松了口氣道:“王公子體內劇毒已經盡數聚到了督脈當中,貧道這回沒有能夠拿捏好,不過王公子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路之浩、路之昌等人拭去額頭汗漬,暢舒道:“有勞道仙啦!”
玄智忽地抹上一層陰影,道:“不過我們還是要時時注意王公子的變化。依貧道觀察與猜測,王公子中的乃是天地最具陰煞之氣的‘血煞’之毒!”
莫桑松與路之浩等人登時驚愕愣住,面面相覷,實不知道何謂“血煞”之毒。玄智見狀,解釋道:“‘血煞’乃是上古諸天神佛以‘血河圖’進行的一種祭祀儀式。‘血煞’融合祭祀時的萬軀血液,充滿怨氣,是以百毒俱全。所以,‘血煞’更是具有極強的怨毒之氣。千萬亡軀怨魂,意謀報復索回其血,自是可想而知他的怨毒之氣。所以”玄智顧及到了多方面,是以最終沒有說出來。
不過,莫桑松還是揣思出來了,登時驚詫,暗道:“那峰兒豈不是”
“凡是修煉此陰煞魔功的人,必是內心充滿怨氣,噬血嗜殺。當然,他們往往會針對某些仇怨的人起了殺機,所以此功詭異莫測貧道也只是偶爾在瀏覽佛門經典時看到此門子祭祀之術,所以才會對此功了解一二!”
“原來是這樣啊!那以道仙這么說的話,莫公子豈不是”路之浩以及路之昌等人紛紛疑色朝著莫桑松望了過去。玄智這才想起來王崇益是莫小峰擊傷的,登時不由自主的望著莫桑松。莫桑松登時駭然,神色驚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