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獨孤行當即震懾,心里既是佩服,又是仰慕,于是問道:“剛才前輩使得那招可是名滿天下的“天池伐竹”?說實話,在下非常仰仗江南劍宗,只是一直無緣目睹。今日見得前輩使出此劍,實在是三生有幸!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放浪四海而皆準。我們天宗分內的事情勿須旁人干涉。再說了,秋風葉子劍觸犯的是天宗的宗歸,須待天宗戒律嚴懲,前輩乃是局外人,也是無權干涉。否則,便是壞了門派規律,于你的威名也是不利。我是十分瞻仰前輩為人,相信前輩自是深明大義,不會插手他人門中事務。”
風雨獨孤行是拿道理來壓莫桑松,看上去是在贊揚他的人格正派耿直,實際上是在拿天下人遵循的江湖規矩來彈壓他。縱然你內力在我們之上,可天下的人人遵守的江湖道義是由不得你妄自冒諱的。
莫桑松知道自己已是理虧,如若天下人知道,定會加他一個涉嫌他人門中隱事之罪,實在是觸及門派中的大大忌諱,必遭天下人唾棄。
莫桑松實在是有心維護葉子劍,畢竟葉子劍的行徑雖然觸犯他們門派利益。但是,葉子劍也算是自己平息少有的指引益友,實在不愿不愿羊送虎口,將眼前這對鴛鴦就此棒打斷送。
于是,莫桑松凜然肅穆,長嘯道:“老夫素聞天宗人杰地靈、仙侶俊秀,為何會有如此食古不化之徒?”長河落日圓拉開嗓子,忿忿道:“死老頭子,我們已經是夠尊重你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言罷,雙掌倏地擊出兩團火焰,便要凌然劈向了莫桑松。火焰頓時“孜孜”作響,環臂串燒,如同火龍盤旋。
莫桑松見狀,暗道:“是三昧真火。想不到西域的功夫融各家所長,連道家氣宗的修習之道也有涉獵?”莫桑松頓時飄飛半空,劍繞周身,立時周身化作萬劍蕩漾的光罩,將火焰盡數打回去。
天涯斷腸雨等人惟恐長河落日圓吃虧,忙各自展開身形,騰空飛起,各自掌運真氣,逼住回彈而來的火團。
頓時,三昧真火被滯停在半空,熊熊燃烈。葉子劍在一邊觀望久已,見雙方相持不下,心道:“我還算什么人,莫老前輩全身心替我解圍,我卻躲在暗處袖手旁觀,無動于衷,實在非君子之為。此事因我而起,不可牽連他人。”想到了這里,葉子劍再也不愿龜縮,挺身而出。
“各位師兄弟,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無須和前輩大動干戈,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葉子劍霎時間現身而出,朝著他們挺立道。
莫桑松乍見葉子劍忽地閃出,先是大吃一驚,隨即心道:“沒想到他竟一路跟來了。”葉子劍驟然現身,眾人當即停止打斗。
天涯斷腸雨收掌斂氣,望著葉子劍道:“秋風師弟,你終于肯現身啦!跟我們回去吧,還有白牡丹,把她也叫過來,天母娘娘正找她呢!”
“牡丹受了重傷,我想讓她留在清涼山上治愈。我先跟你們回去,待牡丹傷勢痊愈再說吧!”葉子劍道。此刻也是勢態逼迫,只得暫時委屈就范,至于白牡丹,實是在從長他日再起。
“荒唐,此刻你們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回天宗認罪!”長河落日圓瞪目道。
“只要你們肯回去,師父自會替白牡丹療傷。白牡丹那日中了師父的‘火焰劫’,重傷難治,所以師父知道你們會來清涼山采取甘露,故爾我等在此等候你們已多日。時至今日,天母依舊對你們肆結姻緣私下山惱怒不已,你不要陷白牡丹于不義。我們天宗向來就是不允許門中師兄妹之間私動凡心。你們已是觸犯首戒,本來就應誅罪。而今你們還要頑力抗拒,如若還不認錯從寬,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亦無容身之處!”
說罷,天涯斷腸雨躬身對著莫桑松道:“前輩,實在對不起。我等也是師命難違,所以才冒昧遁身于清涼山,并非有意在此巡查伺探。前輩既已查別,此事還望前輩海涵原諒。只是葉子劍和白牡丹是乃觸犯門規,非天宗自行處置不可!就請前輩不要再插手此事!”
莫桑松思緒片許,木然望著葉子劍,久久不語。葉子劍抱拳道:“多日來承蒙前輩照顧,在下在此和牡丹謝過啦!”莫桑松緊緊挽住葉子劍的臂膀,珍重道:“葉少俠,老夫作為東道主,本應好好款招二位,而今卻沒能保護好賢伉儷,實在有愧于一代掌門之風!”
葉子劍神情更為激動,道:“是在下連累了前輩”說罷,竟是情難自已,拳拳之意盡顯而出。二人沉浸在各自悲傷與愧疚中,四臂緊緊攙扶在一起。
天涯斷腸雨眼睛一閉,似有所動,忽地疑問道:“白牡丹呢?”葉子劍放開莫桑松,傲然道:“牡丹還在山中療傷。”
說完,葉子劍便獨自往一邊而去,他害怕白牡丹這會兒有什么閃失,心里難安,所以想提前過去看望一番。長河落日圓一把上去,攔住葉子劍,疑慮道:“我跟你一起去,萬一你又耍詭計帶著白牡丹遠走高飛,我們豈不又要虧大了!”
天涯斷腸雨聽罷,頓覺長河落日圓未免太過直接粗魯,隨即使色道:“長河師弟,我們畢竟是同門師兄弟,要彼此信賴!”
莫桑松上前道:“各位既然遠道而來,老夫就先請各位上紫竹塢休憩片刻,待葉少俠將白姑娘帶來,各位再走也不遲!”
天涯斷腸雨見莫桑松誠心相邀,實在不好推辭。再過四人多日來四下追尋、避身此間,已是身心虛乏,當即滿口答應。說完,莫桑松便帶著三人往紫竹塢而去。長河落日圓硬是跟著葉子劍身后而去,絲毫也不肯放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