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松灑脫旋起衣袍,豪邁道:“先前之事,老夫暫且不再追究。只是你們城府之深,實在是匪夷所思。白牡丹之事本與你們火焰門毫無關系,你們卻強行將小峰帶至此瑤池山,拉大旗作虎皮,予以借助天母的威勢來得我們就范,老夫實在難以釋懷。”
莫桑松此言當真是一針見血,入木三分,果然將他們駁斥得在無人異議。當然,他們的小伎倆在天母的出現之后,莫桑松已經是一切瞧得分明。況且自己一代劍祖,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卻是不輸于人。
莫小峰倒是趁熱打鐵,上前又補充了一句,道:“本來就是這樣的。本少爺雖然年幼,缺少那許多高雅的教養,也是知道君子不揭人之短,所以剛才沒有將此心里說在娘娘面前訴出,完全是看在你們年長在我的情分之上。現在,我爹已經是丑話說在了前頭,所以這會兒我也沒什么好顧及隱晦的,倒不如索性和盤托出,免得你們真的當是悶心吃啞巴虧。你們看,本少爺多么念及你們的鐵面子。你們倒是說說,本少爺是不是很顧及你們啊!虧得你們數日來還那樣對待我,是不是有點深感悔恨當初”
“峰兒,住口!你先退下”莫桑松神情嚴肅,似乎極為厭惡兒子一路來啰哩啰唆。莫小峰暗地里吐了吐舌頭,這才隱忍而退。
莫桑松揚手道:“你們回去告訴天父,以后如若再要追尋葉子劍下落,老夫算上一份啦,因為我已經是與葉少俠結為莫逆之交。看得出來,葉少俠也是有心脫離你們火焰門。所以,以后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再找葉少俠!”
天涯斷腸雨聽罷,神色凝重,質問道:“秋風師兄,你不是瘋了吧?真的是這樣的嗎?”顯然,葉子劍已經是默認了。葉子劍默不作聲,深沉的望著前方。
風雪獨孤行兩股戰戰,幾欲邁上去,終是止住步子。片許,風雪獨孤行愴然道:“秋風師兄,師父怎么說這么多年來對你也有授業養育之恩,你怎能就此與師門決絕?你對得起多年來他老人家對你的栽培嗎?”
葉子劍深惡痛絕,更憎其言,呶呶道:“夠啦!別再提什么師門圣恩,縱然他養育栽培了我這么多年,可是他竟連我深愛牡丹如此簡單單純的要求都不能成全,還有什么可說的,我情愿將這一身法力盡數還給他,也不愿意茍合他門下。倒是莫劍祖,雖然與我飄相逢,卻是我的在世知音,也只有他才能真正懂得欣賞、成全我與牡丹的情誼”
長河落日圓聽得葉子劍如此放浪形骸,毫無顧忌辱沒師父的恩情,當即罵道:“葉子劍,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虧得師父長久來那么器重倚重你,沒想到逆境時如此一個貪圖獨樂、過河拆橋的卑鄙小人,我第一個不容你!”
說罷,抖劍挽刺而來。
莫桑松乍見劍幻花環,實在力大混猛不容輕視,迅疾掌凝運真氣。“蓬”地一聲,掌心貫出一道凌厲的劍氣。“當啷”一聲悶響,竟是將長河落日圓的劍擊落。
莫小峰和莫小雪在一邊登時歡騰不已,跳將起來,紛紛拍掌助威。長河落日圓猛然間感覺虎口撕裂般痛楚,掌心熾燒。只見他臉色火辣,一下子就變得火紅般,就是不發出聲音緩解肉體上的痛楚。
天涯斷腸雨知道就是己方四個人聯合起來也未必是對手,心知好漢不吃眼前虧,須以稟明師父,全權聽由師父差遣。
于是,天涯斷腸雨便拉回長河落日圓,和顏悅色道:“秋風兄弟,竟然你已經作此決定,我們作為師兄弟的,也沒有什么好爭執的,希望日后你能夠多多保重。至于長河師弟,實在是出于一時沖動,相信只要我們日后多加勸導,假以時日,他必會釋然的!”
說完,對著葉子劍宛然一笑。顯然,天涯斷腸雨這是權宜之計,實在用心險惡。
莫桑松此刻已是有心維護葉子劍,自然不允他們加害葉子劍。今日,白牡丹的下場已是叫他見識了天宗的戒律,如果再叫葉子劍任由他們帶走,必會再受此嚴酷戒刑,是在叫他于心不忍。再說了,那個所謂的天父說不定比之天母娘娘還要嚴酷肅穆。經歷了如此一番風浪,他已是將葉子劍視為刎頸之交。
莫小雪和莫小峰見莫桑松此刻武力上鎮服他們,言辭上更是駁得他們啞口無言,心里皆是喜不自勝,知道葉子劍這回非他們自行帶走不可。
莫小雪倏地起身過去,一把攙扶起葉子劍,柔聲道:“葉大哥,沒事啦,我們走吧!”說罷,扶著葉子劍朝著一邊離去。
天涯斷腸雨等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葉子劍帶走,無奈之下也只有暗暗悻悻、恬退隱忍。莫桑松望著天涯斷腸雨道:“我莫桑松也絕不是那種為人所難之人,你將這個交給令師。如果他心里義憤難平,就叫他道江南莫干山來找我!”
說完,將一片翠綠的紫竹葉交到天涯斷腸雨手中,這才轉身離去。天涯斷腸雨握著這片竹葉,猛然間覺得它仿佛重若千斤。恰恰在這個時候,莫小峰回過頭來對著他們四人吐了吐舌頭,大是鄙夷。長河落日圓滿是憎恨,卻又不敢發火出擊教訓一番這個紈绔子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