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峰低著頭,答道:“是!”暗暗伸著舌頭,想到偷偷跑過來沒有被父親謾罵一頓,已是萬幸,這才松了口氣。
莫桑松和葉子劍并肩而行,走在山路上。莫桑松嘆氣道:“我那兒子不長志氣,學了十幾年的劍術,至今未見精進。老夫本指望日后他能接任我這位置,將我們清涼山的劍法發揚光大。唉,只可惜他天資有限,惟恐他日后難當大任!”
葉子劍安慰道:“莫老前輩別太擔憂,公子還年少。前輩如此高藝,只須多加調教,假以時日,必能琢木成器。再說了,在下瞧得出公子唇齒伶俐,必是聰明異稟!”
二人說著,便已到了莫干山山巔。此處,道途平坦,密叢雜生,偶爾穿插于幾座巉巖點綴,實是風光俊秀旖旎。沿途松沙石路,走得及時舒服。
彼此正自暢談劍宗修煉,莫桑松驟然感覺見天空遠處劃過數道流星般的光影,擦出閃亮的電花。莫桑松心念一動,知道有人降臨莫干山了。葉子劍意念隨著一動,略有所察,心里頓時一凜。
他忙轉視莫桑松,只見莫桑松神色收斂,不動聲色,耳根微微顫抖,顯是已有所察覺。莫桑松望著天際,神態深沉,片刻后方轉身道:“葉少俠,你先去休息吧,老夫想自在山中行走一番!”
說完,一個人便朝著光影著陸的方向而去。葉子劍無心離去,偷偷跟了過去。
只見莫桑松還沒走出百米外,氣勁貫出長劍,飛身踏上劍身,御劍而行,如同疾風,穿梭前進。葉子劍也不滯后,足踏劍壁,暗自跟蹤而去。
一時間,空中兩道劍影,一前一后,如追似隨,互不滯留。葉子劍惟恐莫桑松察覺自己跟蹤,故意甩得遠遠地,但不離開視線。
莫桑松此刻全神關注留意那幾道光影墜落之處,并未感覺葉子劍一路跟蹤自己。行得盞茶工夫,莫桑松緩緩地著陸于地面。葉子劍忙駕劍而定,傍身隱蔽于山麓后面,遠遠觀察著莫桑松。
只見莫桑松忽地揮劍搗空,鋒影四溢,一時間四周的空氣轉化扭動,只見莫桑松似乎打開了另外一個空間,眼前冒出了逼眼的光芒。
葉子劍在一邊看到劍影過處,留下的都是幻境,里面可以看到熊熊燃著的烈焰。葉子劍頓時一怔,自言自語道:“他們果然到了。原來,莫老前輩早就有預知。”想到了這里,葉子劍心里更為不安。
驀地,莫桑松仰天朗嘯,問道:“閣下是火焰門的吧,為何在此久久巡視敝派,卻不肯現身相見?”
良久,方聽得對方以深湛的法力傳音答道:“我們奉天父旨意,特來抓捕門中叛徒。望莫劍祖行個方便,不要插手此事!”莫桑松凜然道:“哈哈,既然四位認得莫某,為何不肯現身講話!”
只見空中忽地燒出一團紅橙色的火光,“隆”地一聲巨響,立時炸開,化作四團火焰。
漸漸地,火焰幻身為四人。葉子劍仔細一瞥,正是天涯斷腸雨、風雪獨孤行、山水夕陽紅和長河落日圓。葉子劍一凜,心下尋思道:“唉,此事終究還是由我連累而起,看來莫老前輩也是難以幸免?”想到了這里,身子不由自主要往前出。
轉瞬間,葉子劍又一想:“牡丹的傷勢還須醫治,需要設法拖得些時日。我若就此而犯,豈不是前功盡棄嗎?”正在這時,莫桑松對四人道:“各位遠道敝派有何指教?不如先請到竹塢品茗賞竹,我們江南的紫竹名滿天下,想必各位在西域也有所聽聞!”
天涯斷腸雨走上前來半步,拊掌道:“改日吧,我們此行奉師命之托,前來擒拿門中叛徒為重!”莫桑松依舊故作不知,問道:“何謂叛徒!”
風雪獨孤行立于一邊,尋隙補充道:“此乃師門之恥也,不便道也!我們知道秋風葉子劍在這山里,還望莫劍祖將他交由我們處置。”莫桑松聽罷,知道他們要找葉子劍。想到葉子劍和自己也算有為知音之宜,借故道:“我與你們天宗遙隔萬里,向來交往甚少,火焰門中弟子怎會到我我清涼派來,不知道是哪里傳來的流言飛語?”
長河落日圓知他有心維護,頓時迎上,瞪目道:“看來你是有心要維護他,不愿給我們方便了?”他向來脾氣暴戾,不似其他幾位兄弟那般沉穩冷靜,是以出言相激。
莫桑松頓時面色一沉,道:“若是天宗與我莫干山有什么過節之處,他日我必會與天父澄清,只是你們如此冒昧行為,是乃褻瀆我們清涼山,老夫斷不容許!”
長河落日圓聽得極是扎耳,只覺莫桑松實是狂傲自恃,毫不給“火焰門”面子,不賣其賬。頓時凝運掌力,“轟”地一聲灼燎聲響起,一團巨火球,猛地攻向莫桑松。莫桑松挽劍刺空,立時幻成無數竹影,盤空旋轉,將長河落日圓擊來的火球打了回去。
四人頓時大窘,慌忙閃身避開,均是大吃一驚,沒想到莫干山劍宗法力竟是如此之厲害。莫桑松的天池劍法可謂是練到了竹劍合一,出劍幻竹,令人不辨。
只見火球撞擊到了巉巖上面,登時轟碎巖石,煙塵飛揚。
風雨獨孤行當即震懾,心里既是佩服,又是仰慕,于是問道:“剛才前輩使得那招可是名滿天下的“天池伐竹”?說實話,在下非常仰仗江南劍宗,只是一直無緣目睹。今日見得前輩使出此劍,實在是三生有幸!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放浪四海而皆準。我們天宗分內的事情勿須旁人干涉。再說了,秋風葉子劍觸犯的是天宗的宗歸,須待天宗戒律嚴懲,前輩乃是局外人,也是無權干涉。否則,便是壞了門派規律,于你的威名也是不利。我是十分瞻仰前輩為人,相信前輩自是深明大義,不會插手他人門中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