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滅絕冷哼一聲,道:“眼下已到了生死關頭,朝廷令下,只怕是兇多吉少,你們倒還有心思,自己人斗自己人!”
丁敏君被她一喝,這才不敢再說,撇了撇嘴,周芷若面上淡淡地,倒是瞧不出情緒。
滅絕站起身來,掃視眾人一圈,平平道:“哼,可即便韃子屠刀已下,那又有甚么干系?我峨眉乃中原武林正統(tǒng),與番邦異族不當兩立,便是此時此刻上了刑場,總也不過頭點地的功夫,又算得了甚么?”
她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眾人齊齊聽得熱血充膨,起身道:“師尊俠義,弟子誓死保全峨眉派百年聲名!”
滅絕滿意點頭,又偏頭沖周芷若道:“朝廷殺令已近,我料想那姓趙的小子還會上門糾纏,你且附耳過來,為師有些事要交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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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這次倒真是料事如神,果真沒幾日后,趙敏又派了阿大過來相請。
她是知滅絕師太脾性冷倔,談之無益,每每皆是邀周芷若前去。
來到一處大殿,只見趙敏依舊在高處坐著,玄冥二老分立在她左右,卻都是木然著臉,仿似兩樽石雕般,一動不動,不言不語。再遠一些,站著一個丑模樣的頭陀,往下便是一群黃衣小廝。
“師父說你必定還會找我,果不其然?!敝苘迫舫系溃骸摆w姑娘,別來無恙。”
“咦?滅絕師太竟能猜中我的心思……”趙敏似乎很是驚奇,忽然之間,又啊的一聲,道:“她該不會,還把我當作個走狗yin賊,故以料定我不舍得周姊姊這朵嬌花……”她稍微一想,又問:“是周姊姊不曾說出我是女兒身?”
周芷若道:“那日回去以后,丁師姊又拿你我亂作文章,我心里憋悶,索性便不說了?!?/p>
趙敏奇道:“既不喜你師姊胡亂編排,那更該說清楚才是呀?!?/p>
周芷若微微一笑,道:“我這個人就是古怪,若是你好好的問我,我倒會同你解釋,如丁師姊那般越是激我,我才越發(fā)固執(zhí),寧可讓她誤會,也不浪費口舌。”
趙敏笑道:“我知道周姊姊是倔骨頭,吃軟不吃硬?!毖蚤g凝著她嘆了一聲:“所以我一直以來也不曾以強相逼,偏偏你師父那頑石般的性子,于峨眉是沒有益處的?!?/p>
周芷若道:“我?guī)煾笌熸円惨蚜系?,朝廷此番已不剩多少耐心,但饒是生死關頭,峨眉派……還是恕難從命。”
一旁的鹿杖客見她如此倔強,插口道:“滅絕老尼教出來的徒弟也和她一樣食古不化,不過我勸你莫要學你師父那套。”說著便向墻邊地上一指,“你可瞧見那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