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兩人依舊分床睡,他拖張窄榻搭在床沿,以防自己起念。
聞蟬覺得他鐵了心,也就不求他了。
還有腰上的玉帶,除了沐浴時就沒摘下過,也毫無辦法。
兩人間達成了奇妙的平衡,沒從前那般親密,但也沒剛捉住她時那么嚴厲。
自己說話他會接,卻很少主動與自己說什么。
直到登船那日,他收起一封信箋,忽然說:“我叫陸英給你備了身衣裳。”
聞蟬眼眸一亮。
隨即又聽出,他的話沒說完。
“公子如何才肯給我?”
似是逆水而行,船身微微晃動著,她那雙清澈明媚的眼卻一眨不眨,定定盯著他。
謝云章在她眼中看到了渴望。
回憶起信中的內容,雖有幾分不忍,卻也自覺是為她好。
他默然起身,回屋時,親自端著紗布、匕首,和一只點燃的短蠟燭。
漆盤上還有一個眼生的陶罐,聞蟬沒能看懂。
“這是……”
謝云章不答,取來一套單薄的寢衣給她。
“穿上。”
聞蟬心中發緊,在人注視下,慢慢套上素色柔軟的寢衣。
回身,看見男人握著匕首,在燭火上烤。
活像要剜她的肉。
聞蟬禁不住一抖,牽動腰間玉鈴。
“公子要做什么?”
謝云章面無表情,實則眉目緊繃到極致。
“你這道疤,很難看。”
聞蟬下意識去捂臉,她知道很難看,可是都快好了,再過幾日興許都能脫痂了。
男人卻冷冰冰說:“我要將它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