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蟬裹緊那件沾了藥漬的白裘,想他但凡樣貌差些,才能遜些,或是早年性情不佳,對自己沒那么好,她都不會在十二三歲的年紀迷上他。
時隔五年再作糾纏,也不知要與他如何收場。
“下月慧德太妃的千秋宴,你陪我一起去。”
方才剛大吵一架,又灌她喝下滑胎藥,轉頭卻若無其事提起這個,聞蟬賭氣不愿理他。
偏他又提了聲量問:“聽見沒有?”
“我不去”三個字都滾到了嘴邊,對上他深寒的眼,聞蟬一時沒能說出口。
轉而道:“去的得是聞蟬,而非你見不得人的妾室。”
男人沒出聲,不知是默許,還是又要想法子磋磨她。
屋里靜了片刻,門板卻又被叩響。
小藥童的聲音傳進來:“大人、夫人,有位姓檀的大人尋過來,說是……夫人的丈夫。”
小藥童年幼,有些看不懂形勢。
見這屋內男女一道來,儼然便是夫妻模樣,怎會那婦人,還另有個夫君?
真叫人摸不著頭腦。
一聽檀頌尋來,聞蟬先慌了。
“你快走,別讓他看見你。”
這是先把他當奸夫了。
“我的馬車、隨行的侍從都在外面,他雖是個蠢的,卻也不是瞎的。”
“那怎么辦!”
聞蟬有一瞬真想破罐子破摔,把謝云章的事都說出來。
可再一想,何苦連累檀頌。
如今已是冬月,待到明年二月,謝云章一走,再對檀頌坦白才更穩(wěn)妥。
得忍,得忍著。
聞蟬絮絮想著這些,沒察覺謝云章起了身,不聲不響便推門出去。
“你去哪兒!”
回應她的,先是門外落栓聲。
謝云章低聲交代那小藥童:“待她不鬧了,你再將門栓放下來。”
他在隨身荷包里隨手一抓,那小藥童便被那把金豆子晃了眼,忙雙手去接。
“是,是!”
謝云章轉身向外。
這偏僻地的醫(yī)館也不大,后院只三小間供人休憩的廂房,行至堂前,檀頌果然候在那兒。
“謝御史?”檀頌雖在外頭見了他的馬車,卻還是有幾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