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蟬上前挽了她手臂,“咱們進屋說。”
檀頌正吩咐底下人奉茶備點心招待長姐,見聞蟬進來,忙問她:“臉又怎么了?”
昨夜才涂過一邊藥,今日出去一趟,竟連另一邊也涂上了。
檀如意也早發覺她面有傷痕,落座便問:“可是程家人打的?”
聞蟬便將今日出門的事,七分真三分假說給他們聽。
“我今日登門時,起初程夫人不在,程湄一時氣急,按著我便要打。”
“索性沒多久程夫人回來了,還帶著那謝御史,他借著我的由頭,反對程湄罰了一通。”
“那程夫人還當我在謝御史面前得臉,硬要我去替她說好話,不過昨夜之事,她們倒也沒臉追究了。”
聞蟬不在的時候,檀頌已將自己知道的,盡數告訴長姐。
因而此刻,檀如意亦知曉是程家奸計未成,才鬧出這一通。
“要我說啊,她們若真顧惜女兒的名聲,就該把那程小姐嫁過來,咱們檀家,以禮相待便是。”
“阿姐!”檀頌最先出聲,“就程湄那等……寡義鮮恥的女子,誰愛納誰納,我是不愿的。”
檀如意卻說:“你懂什么?那是你頂頭上峰的女兒,她若在你身邊為妾,你今后為官行事,還用看誰臉色?”
“也正好家里太冷清,多一個人,也好為咱們檀家,開枝散葉啊……”
說著說著,眼風便歪向聞蟬。
成婚三年未有所出,檀頌身為夫君無異議,這姑姐卻早已明里暗里遞眼刀子。
對此,聞蟬恍若并未聽出深意,只說:“夫君是通判,本就有監督知府之責,暗地里能和光同塵,可若明面上也結為姻親,勢必會引來非議,反而誤了前程。”
檀頌聞言忙道:“是,夫人說得是,我不好娶知府之女的。”
檀如意愛操心,善管家宅,官場上的彎彎繞繞卻是知之甚少。
當初檀頌中舉授官,她本也瞧不上聞蟬的商女出身,就因她見過世面,平日里能替剛直的弟弟打點人情,這才點了頭。
如今見檀頌如此向著她,只怪聲怪氣說:“你啊,也是有了媳婦忘了姐姐,阿姐難道不是為你好?”
檀頌一時吃癟,聞蟬又適時開口:“血脈至親,如何能忘?”
“夫君時常惦記著姑姐,月初替我制冬衣,還特意存了兩匹蘇綢,想著過年時贈與姑姐。”
“姑姐這趟既來了,一會兒我讓小巧取來,正好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