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蟬以后看不見了,聞蟬會選擇留下。
就像從前他照顧自己一樣,照顧他。
真好笑啊,和他在一起,她能一邊想著逃跑,一邊真心許下誓言。
她偷偷看謝云章,可巾帕覆住他雙目,也看不出他是什么反應。
她將草藥碗送出去,才又問了陸英大夫的說法。
“那老大夫是個治眼疾出名的,今日他看了,說這撞了腦袋的最難治,保不準后頭還有什么毛病發作,只叫大人不要心急。”
聞蟬便點頭,“就這么一路看過去,待回了上京,太醫也請得。”
也只能先這樣想了。
聞蟬雖擔憂,卻不想反惹他不痛快,在屋里從不提起這回事。
和人安生睡一夜,昨日那幾分憂慮也退卻了。
“幫我個忙。”
彼時聞蟬正在幫他穿衣裳,聞言問:“公子要做什么?”
陸英帶著兩名女使進來,特意遞上一把銅剃刀。
這東西倒不眼生,檀頌也會用,就是聞蟬沒上手過。
“我……怕我傷著公子。”
“無礙。”
謝云章坐在床沿,微微仰起下頜,“練一練就會了。”
這活曾被石青短暫接手過,嫌他笨手笨腳干不好,謝云章又靠著知覺自己來。
可如今聞蟬在,自然就要假手于她。
聞蟬只覺得棘手。
小心捧起男人的臉,她左看看,右看看。
他生得很白,但兩日沒修理,的確有幾個青茬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