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蟬的筷子一頓。
他怎么知道桌上有酥油泡螺。
他不愛甜食,不愛葷腥。
這四菜一湯加個甜食,倒有一大半是專程給自己吃的。
聞蟬又有些不是滋味,雖說是存心欺負(fù)人,可這人乖乖給她欺負(fù)了,似乎又良心難安。
端起他的碗,還是往里頭夾了好些新鮮的時蔬,再默默遞還給他。
謝云章卻不急著動,只問:“怎么不說話?”
她這樣悶悶不樂好一會兒了。
看不見她的神色,但男人似能感應(yīng)。
聞蟬重新端起自己的碗,“說不過你,不想說話。”
謝云章不以為然。
她那張嘴厲害得很,說起當(dāng)年叫她為妾的事,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真能叫自己氣悶到無話可說。
“你說不過的事,只因我更占理。”
“為妾是我思慮不周,你胡亂嫁人是你行差踏錯,我們各退一步。”
聞蟬不覺得自己是胡亂嫁人。
檀頌可是她精挑細(xì)選,最最適合做夫婿的人。
然,只要一提到他,謝云章就總失控,以防他一時沖動,折返回去殺了檀頌,聞蟬選擇不再應(yīng)聲。
夜里,她睡在男人床邊的矮榻上。
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畢竟他無時無刻不牽著那條銀鏈,入睡時自然也沒法松手。
聞蟬腰上硌得慌。
謝云章又看不見,打這么花哨的一條腰帶做什么?
她仰躺著一動不動,生怕一翻身鈴鐺就會響,悄悄去摸腰后的鎖扣。
鑰匙會在哪里呢?
窗外還在下小雨,中天無月,屋內(nèi)漆黑一片。
聞蟬緩之又緩,僵著身子,在矮榻上坐起來。
距離熄燈入睡,已過去一個時辰。
照理說,謝云章已經(jīng)睡熟了。
聞蟬兩手端著自己腰身,坐在黑暗中思考,哪里是他的頭,哪里是他的腳,鑰匙又會藏在哪里。
又記得他素來淺眠,貿(mào)然出手去找,恐怕只會被抓個現(xiàn)行。
但……枕頭底下?貼身的寢衣里?
聞蟬只不過微微嘆口氣,床上睡姿端正的男子忽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