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不是想借刀殺人嗎?那就讓他們把這出戲,演得更像一點。動靜越大,這位欽差大人的刀,才會揮得越狠。”
“屬下明白。利用盧家,將欽天監(jiān)的怒火徹底引過去,我們便可從此次失敗的委托中,全身而退。”
“去辦吧。”
盧家府邸,盧斌捏著那張剛剛從秘密渠道送來的紙條,手掌因激動而滲出汗水。
“契機!原來是這樣!”他一拍大腿,臉上的頹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tài)的亢奮。
“我就說,京城來的欽差大人,怎么可能被一個瘋子嚇住!他是在等!等我們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一名盧家長老憂心忡忡地開口:“斌哥,這……會不會有詐?天機閣的人,可信嗎?”
盧斌一把將紙條拍在桌上,紅著眼睛低吼:“現(xiàn)在還有別的路可走嗎!盧俊那孩子都成了全城的笑話!我們盧家百年的臉面,都被那個妖人踩在腳底下!不弄死他,我們以后怎么在長安縣立足!”
他的聲音充滿了煽動性:“欽差大人需要一個臺階下,我們就給他造一個天梯!只要把事情鬧大,逼那妖人當(dāng)眾施展妖法,鐵證如山,看徐京還怎么坐得住!”
被仇恨沖昏頭腦的盧家人,瞬間被點燃了。
愚蠢,往往是絕望最好的催化劑。
盧斌立刻花重金,在城南的潑皮無賴中,雇傭了一批最兇悍的地痞流氓。
計劃很簡單:沖擊縣衙,制造暴亂。
目標(biāo)更明確:在混亂中,要么逼田野出手,要么……直接“誤殺”了他!
與盧家的瘋狂密謀相比,田府后院,一片歲月靜好。
直到縣衙的方向,傳來一陣陣越來越響亮的喧囂。
“交出妖人田野!”
“打死妖人,為民除害!”
“砸了這狗官的衙門!”
叫罵聲,石塊砸在朱漆大門上的悶響,以及人群的鼓噪聲,匯成一股污濁的聲浪,蠻橫地沖進了田野的耳朵。
躺在搖椅上,正享受午后陽光的田野,眉頭微微皺起。
他翻了個身,試圖用后背對著噪音源。
沒用。
他拿起一個軟枕,蓋在自己頭上。
聲音仿佛能穿透棉花,直往他腦子里鉆。
美好的午睡時光,被徹底破壞了。
一股起床氣,混雜著被打擾的煩躁,讓他終于從搖椅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