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友林這幾年在利金集團慢慢放權,只是掛名的董事長,公司實際的管理人是他的兩個兒子,他自己深居簡出,種花釣魚。
晚餐約在了利家老宅,是處俯瞰澄江背倚青山的妙處,就是離西櫻住處太遠,開車過去就要快一個小時。
西櫻掛了電話就心事重重,拿手機翻通訊錄,猶豫要不要聯系利洛遠。
儲清喊西櫻吃早餐,給她理了額頭的碎發,問道:“要不我陪你去?”
西櫻瞪他,語氣有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嬌嗔:“別亂開玩笑,添什么亂。”
儲清反而正經了:“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在忌憚利家什么?”他看西櫻不語,繼續說道:“聽敏之姐說,以前利洛遠胡鬧得厲害,她管過幾次。你們現在沒關系了,他怎么鬧也不至于殃及池魚吧。”
西櫻掂量著用詞,反問他:“二哥跟利家來往密切嗎?”
儲清搖頭:“以前跟行云來往多一些,后來我去西南,他常年在首都,也就年節聚一聚。其他的幾個小的,年紀差太多,儲濤可能更熟悉。”
西櫻點頭不語,跟她料想的差不多。
儲清把她摟進懷里,安撫地摩挲后背,認真說:“利家老宅離我堂哥那里不遠,他一直養病,這兩年和利老爺子相處融洽,晚上我去看他,順便陪他去利家。你看可以嗎?”
西櫻笑出聲,搖頭拒絕:“又不是有人要監禁我,你這是干什么啊。”說完轉移話題:“等會兒陪我去買件送利爺爺的禮物吧。”
儲清還是堅持送西櫻去利家,把車停在個隱蔽的林蔭處,再次向西櫻確認:“真的不需要我中途進去嗎?”
西櫻難得有了逗他的興致:“我們烽火為號,你隨時待命啊。”
儲清敲她腦門:“小沒良心的,還笑。我去堂哥那看看,你有事就告訴我。”
西櫻產生了隱秘的喜悅,沖散了心中不少的惶恐不安。
進了利家才知道今天不是利友林的單獨召見,利行云夫妻也在。利友林正在書房和利行云談話,西櫻被帶到客廳,和利行云的妻子辛恬對坐飲茶。
辛恬是方家親戚家的孩子,要稱呼方敏之一聲表姐,家里做建材生意,雖不是方家利家這樣的大富貴,也算得是行業翹楚。辛恬比方敏之利行云小兩三歲,自小就和這幾家的小姐少爺們來往頻繁,西櫻與她也早就相識。辛恬目無下塵,西櫻還是利洛遠夫人時就不受她待見,如今更以跟她交談為恥,自顧自拿了粉餅和口紅補妝。
西櫻心中有事,和辛恬打完招呼也懶得寒暄,盯著落地鐘若有所思。
“聽說阿遠和你離婚了,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呢。”辛恬悠閑地對鏡描口紅,覷了眼西櫻,不冷不熱地說。看西櫻也不答話,冷笑一聲:“門不當戶不對的,長久不了。大爺爺脾性好,你巴結他,”上下打量了西櫻的穿著,更是不屑:“巴結上了阿遠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西櫻無奈地看向辛恬,她一直搞不懂,自小跟著方敏之在這幾家耳濡目染,辛恬是怎么做到說話做事都透著蠢相的。或許,這也是種福氣?
“你們這次回來,是為利二老爺過冥誕嗎?”西櫻不理會她的嘲諷,只問自己想問的。
辛恬是不懂好好說話的:“怎么?遷墳祭祀的事,你都不是利家人了,還上趕著關心呢。”
西櫻跟她徹底沒話聊了,總覺得有什么細節不對勁,細想又抓不住痕跡。
已故的利二老爺是利友林早逝的弟弟,無兒無女,只有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給他生的孫子,就是利行云。利行云被接回利家時已經十一二歲,沒趕上給親爺爺披麻戴孝,只在整壽冥誕的時候去墳前上炷香。今年利家要給利二老爺遷墳,利行云夫妻早早從首都趕回,看來是勢必要演好孝子賢孫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