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褚玉鳳得意大笑,“他奶奶個熊,讓俺等了好久。把人打死沒有?”
副官語氣猶豫道:“不清楚,周赫煊跟他的隨從都中槍進了醫(yī)院。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把話說完,別跟個娘兒們似的。”褚玉鳳不耐煩道。
副官低聲說:“二爺,跟周赫煊同行的還有個洋人,那個洋人也中槍了。而且,那個洋人是租界的名醫(yī),連英國總領事都找他看病。”
“什么!”
褚玉鳳大驚失色,把手里的茶碗砸到地上臭罵:“這個杜笑山,盡給俺找麻煩,洋人是他能惹的嗎?”
副官說:“二爺,這事得早作打算,把咱們摘出來。”
褚玉鳳在堂屋里走來走去,反復思量后說:“你去讓常之英把杜笑山抓起來,判他個貪污瀆職、挪用善款,盡早槍斃了!”
“是,卑職馬上去辦!”副官領命離開。
“等一下,”褚玉鳳咬牙道,“不用讓法院判了,抓人的時候直接擊斃,就說是拒捕抗命。”
本來褚玉鳳是不想做這么絕的,但此事已經(jīng)牽涉到英國總領事,他必須果斷斬掉線索。絕不能讓杜笑山把他供出來,否則后患無窮。
這就是民國的軍閥,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視國人性命若草芥,卻對洋人畏之如虎。
……
杜府。
杜笑山不可置信地看著心腹,語氣顫抖道:“怎么會傷到洋人?馬六誤我啊!”
心腹解釋說:“好像不是馬六打傷的,有人在房頂上埋伏了槍手。”
“是褚玉鳳!”
杜笑山面色猙獰道:“肯定是他,褚玉鳳這損種信不過我,自己也派了槍手去刺殺。”
“老爺,現(xiàn)在怎么辦?”心腹問。
杜笑山混跡江湖多年,卸磨殺驢的事情見得太多,當即說道:“拿衣服和假發(fā)來,我要喬裝去租界,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
杜笑山去租界做什么?
當然是尋求洋人保護,他派的人只打傷了周赫煊,洋人中槍跟他沒關系,杜笑山不愿背這個黑鍋。
至于周赫煊那邊,杜笑山提前示警,也算結下了善緣,說不定還能得到原諒。畢竟,他是受褚玉鳳支使的,本身跟周赫煊無仇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