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珮琛和張季鸞同時驚醒,不分先后的去接電話筒。
于珮琛朝張季鸞微微一笑,把手收回來。張季鸞也顧不上廢話,拿起話筒就說:“喂,我是張季鸞!”
電話那頭說:“張總編,出大事了!剛剛接到北平消息,今晨5時左右,日軍突然發動炮擊,二十九軍219團3營將士,正在死守盧溝橋和宛平城!”
周赫煊突然睜眼,攤手道:“把電話給我!”
這時的電話聲音很大,只要站得不遠,旁人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用不著張季鸞復述通話內容。
周赫煊接過電話筒,說道:“我是周赫煊,以我個人名義,通電全國:兄弟們,姐妹們,同胞們,戰爭已經爆發,平津危矣,華北危矣,中華民族到了最危急的時刻。我們不能妥協退讓,否則華北將變成。”
“去吧,別耽誤了時間。”周赫煊點頭說。
等張季鸞離開周公館,周赫煊頹然癱在沙發上,七七事變終于還是如期而至了。
于珮琛問道:“先生,我們該做些什么?”
“只能看著,”周赫煊頹然道,“該說的話,我都在《大公報》社論里寫了,剩下的就是政府和軍人的事情。”
……
在周赫煊通電全國的同時,國黨和共黨相繼發了通電。
許多沒能力自設電訊室的小報館,直到半上午才接到消息,隨即慌慌張張的準備發號外。
北方事變,舉國皆驚!
身在廬山的常凱申,緊急召開軍事會議,隨即電令宋哲元:“宛平城應固守勿退,并須全體動員,以備事態擴大。”
當天下午,紅軍各部將領聯名電告常凱申:“紅軍將士,咸愿再委員長領導下,為國效命,與敵周旋,以達保土衛國之目的。”
事實上,就在七月七號那天,周公便已經來到上海,同行的還有博、林二人。他對地下黨員做出七月指示:“日本帝國主義的全面侵略和為國的全面抗戰勢在必行,不可避免……不久,上海和北平都會發生意外事變,形勢會急劇變化。對此,我們思想上必須有足夠的準備。”
周公這番話說出口,還不到12個小時,盧溝橋事變就發生了。
緊接著,周公又以看戲的名義,借黃金大戲院的辦公室,與文化界和統戰人員座談。
此次座談,被譽為“上海文化史上一個轉折性事件”,自此之后,左翼文人紛紛成立愛國救亡組織,并把矛頭從階級斗爭轉為對日抗戰,各種各樣的愛國救亡詩歌、小說、散文、話劇……如雨后春筍般涌現。
……
上海,公共租界。
邵洵美和徐志摩二人,正忙著籌備《春望》詩刊編輯部。印刷和發行事宜由邵洵美負責,稿件的收集和編輯由徐志摩負責,戴望舒被請來兼職做副總編,《春望》詩刊的封面由劉海粟專門設計。
辛苦了兩三日,辦公地點已經選定,詩刊的版面設計也差不多搞定。
張嘉鑄則負責編輯部的裝修,其實沒有那么麻煩,隨便弄些辦公桌椅進來即可,連墻壁都用不著粉刷。
徐志摩一大早就來到編輯部,屋內搬上搬下吵得厲害,他干脆拿著稿件跑到陽臺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