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壞人嗎?”
“是。”
“可是他對我挺好的。”
“以后你會明白的。”杜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想把她往懷里摟。湯君卻一貓腰,很輕巧躲開了。昨天的一切歷歷在目,她到底有些怕她。
葉春彥站在后面,熬了一整夜,眼睛下面是郁結的青黑,一路青到眼睛里,淡漠又蒼涼的鄙夷。他看著像鬼,似是枯萎愛情結出的亡魂,就那么麻木地看著她。
她也不怕,依舊上前吻他的面頰,道:“等我回來。”
到八點,杜守拙同意和她談,但又提出各種要求,又要叫律師,又要叫信得過的人。杜秋冷眼看著他鬧,只同意叫律師,又說夏文卿的事之后可以再商量。最后談妥,約法三章,杜秋接班后不能清算公司元老,不能大變公司章程,對夏文卿的案子也不能故意使絆子。
有律師為證,杜秋都同意了,杜守拙也讓步,愿意去公司。董事長中風本就是大事,迫于董事會壓力,這種時候也確實該選繼任者。但醫生說他有完全康復的希望,他便也不氣餒,自信優勢還在自己這頭。董事會大半還是他的人,要是杜秋不能服眾,可以先在執行董事里推一人做過渡。
他們從地下停車場搭電梯,上頂樓,會議室在走廊盡頭。杜秋推著輪椅穿過走廊,瓷磚明亮如鏡,照出她面上淡淡的笑意。迎面走來一人,點頭向他們問好,“杜總早。”
杜守拙以為是對他打招呼,面有喜色,正要艱難點頭,卻見那人是抬頭向上看,杜秋回道:“你也早。”
之后又碰上幾人,繼而連三問候,都是對杜秋,全然對杜守拙視而不見。唯有一人道:“杜總早,你爸爸怎么樣了?”
“你早,他沒事的。謝謝你關心。”
杜守拙不信邪,只當是她故意演戲給自己看,憤然道:“你怎么買通他們的?”
杜秋笑道:“你想多了,很多人我都不認識。怎么了?你是覺得他們變臉變得太快?別大驚小怪的。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幫人打工而已,老板換了誰都一樣。我看著還比你好相處些。”
她推開會議室大門,圍著桌子坐了一圈人,靜候著他們到來。主位正空缺著,杜秋把杜守拙的輪椅推到一邊,大大方方落座,道:“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現在開會吧。”
公司的副董事長是輪值的,按理該由他主持會議。可這次他每說一句話,都頻頻向杜秋回首確認。這么一來,氣勢已經往一面倒,杜守拙暗罵這不成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