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她晚到了兩分鐘,人已經齊了,門虛掩著,能依稀聽到里面在聊年會活動的事。有人問要不要請她一起做游戲。另一個人說不妥,游戲里有肢體接觸不太雅觀。
忽然有人笑道:“說不定杜總挺喜歡的。”
“你這是占杜總便宜。”
“杜總這么漂亮,大家都想占便宜。”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嬉笑聲。杜秋推門進去,立刻沒有人說話了,各個都是西裝革履,正襟危坐著。王秘書偷偷來找過她,問要不要去私下調查這話是誰說的。
杜秋猶豫之后,還是算了。太計較,就顯得開不起玩笑。其實聽聲音,她隱約知道是哪幾個。就算抓出來了,又該用什么名義呢?是治一個‘不敬女性罪‘’,還是治一個‘不敬女領導治罪’。一字之差,差出千里,一個敬的是人,一個敬的是權。
也難怪父親不當她一回事。‘權’的便旁是個木,持杖之后才有權,改成個女,反倒成了個‘奴’。
好在公司的事總算料理妥當了,杜秋也收拾起家里,準備過年了。幾個做飯阿姨是做久了,要不要休息的都清楚,不夠的人再雇外面的私廚補上。留下來的是三倍工資,另外包了禮金。剩下留下的人也都有紅包。老周過年也隨叫隨到,這么多年鞍前馬后的,除了錢還送了禮。家里過年收的禮用不上,基本都轉手送給了他。
老周還特意問道:“這些東西印的都是外文,要不要放冰箱啊?我想留給我兒子回來吃。”
狄夢云是本地人,過年也愿意來上班,幫著杜時青趕一趕進度。杜秋知道她辛苦,特意買了一套首飾送給她,鑲瑪瑙的手鏈和耳釘,小五萬,也不至于太貴重,但也算得上是份心意。她把狄夢云叫來書房,把袋子給她,“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明年我妹妹也要麻煩你了。”
她還想婉拒,怯生生叫了句杜小姐,并不敢收。杜秋笑著往她手里一推,“我給你的,你就拿著吧。喜不喜歡,明天都戴來讓我看看,我覺得紅色很襯你,過年也要喜慶一點。”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了謝,拎著袋子走到門口,又想起些什么,躊躇著開口,“有件事我想問一下。因為我也叫你妹妹杜小姐,可能不太能區分,我以后能叫您秋小姐嗎?”
杜秋笑了,沒想到她為這么些小事也要瞻前顧后,“當然可以,這么叫還挺特別的,別人都沒這樣的。”
畢竟是初一,提早放她下了班,狄夢云拎著袋子回家,到家門口先把袋子丟掉,耳釘和手鏈先戴上,絲絨盒子揣進包里。她知道母親是不會同意她收雇主的禮,被知道了又是一頓鬧。
當初她接下這工作時,母親就萬千叮嚀,“除了工資之外,你千萬不能拿別人的東西。拿了就丟臉了。也不要因為你學生和你差不多年紀,就拿她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