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嗎?”
他沒怎么猶豫,很平靜地坦白,道:“一個孩子,如果歐美發達國家的種,一般會客氣些叫混血。如果是東南亞或者是非洲的血統,背后都叫zazhong。我屬于混血和zazhong的交界點。”
杜秋會意,打量著他月光下側臉的輪廓,“你看起來像是繩文血統。“
“無所謂。”他是側身站著,方便隔著門上的玻璃看湯君的動靜。她已經寫完功課了,正撕下草稿紙折千紙鶴。他推門進去,問道:“你是不是覺得無聊想回家了?”
湯君搖頭,道:“我想和阿姨說話,爸爸你怎么有這么多話,還沒和她說完?”
葉春彥語塞,委屈道:“那我出去,有多遠走多遠,你們慢慢聊。”他拖長音說話,少見的俏皮,顯得很活潑,衣服穿得淺,人也格外輕快。
他又從后門出去,杜秋也有些不好意思,彎下腰問湯君,“你有什么要對我說?”
湯君跳下椅子,極鄭重道:“我想和阿姨你說謝謝。你上次沒生氣,還請我吃巧克力。走得太急了,沒有和你說,都是爸爸不好,你又過來了,他沒告訴我。我還有件事要問你。”
“什么事?”
“你給我的巧克力,我能不能分給同學吃。因為是你送我的,我要問一下你的意見。”
“可以,你想給誰都可以。不用特地來問我,你還想要的話,可以再和我說。不過小孩子要少吃糖,當心牙。”
湯君點頭,又再次道謝。太懂事的孩子像是嘴里鑲的金牙,顯眼到別扭。杜秋沒有對好孩子的經驗,無話可說,就去看她的作業本。確實像葉春彥所說,她有種死板的認真,有許多橡皮擦過的痕跡,倒不是為了改錯,而是想把字寫更工整些。現在孩子的數學題比她讀書時難了許多,粗略一看,倒也全對。
杜秋突發奇想,拿了手機給她做題,“你有做過這類題目嗎?”
湯君搖頭,于是就讓她做了,這是韋氏智力測驗,拿來和常模比,最后的結果是
143。雖然這是老版本了,但她偶爾也拿來測員工,還算準。她這成績算是萬里挑一的孩子了。不過如今的教育還是看家底的時候多,葉春彥也清楚,不然不會低聲下氣來求她。
杜秋問她,“你在學校考試,是不是總是第一個交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