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杜守拙就隨意找個理由,對家里的保姆發了一通火。然后打給葉春彥,讓他把家里的傭人全換了。他也猜不出是誰泄底的,但既然不是醫生,就肯定是傭人。他前列腺的毛病連司機和秘書都不知道。
葉春彥聽了也一愣,問道:“所有人嗎?”
“對,我一個都看不順眼。有人對我的月季花吐痰,全讓她們滾蛋。”
“全部解雇,一時間找不到這么多合適的人,還要慢慢再調教起來。廚房至少要緩一緩,不然你每天吃飯怎么辦?”
“那是你的事情,你想想辦法。給你十天應該夠吧。”
“我盡量吧。”
“對了,這件事別和杜秋說,雞毛蒜皮的,讓她煩心也沒意思。”
葉春彥不置可否,只輕輕笑了一聲,好像是笑他這話多此一舉,又像是覺得他這借口太拙劣。
對這個女婿,杜守拙的態度很是復雜。不像喬念東,他是用余光都瞧不上。葉春彥到底也是他點頭同意的。從經濟上考量,他和林懷孝自然不能相提并論。可品行和外貌上自然是沒什么可挑的,又生了個好女兒。還有層不便明說的考量,他信任葉春彥其實勝過對杜秋。清高孤僻的人,又重精神,婚前協議都寫清楚了,杜秋再有錢與同他沒關系。旁觀者清,有些事確實該讓他辦。
幫傭全部調換是個大變動,光面試就要好幾輪,兩頭跑也吃力,葉春彥和杜秋只能搬回別墅住,杜守拙其實暗暗有些高興,因為湯君也是一起帶回來的。
杜秋早就把這孩子已經打扮上:娃娃領的白上衣,領口的紅絲帶打蝴蝶結,七八頂小帽子輪流帶,襪子總是五彩斑斕的,一個瑞典的牌子happycks買了兩抽屜。她一走近,就是一團鮮亮的顏色跳到眼前來。
杜守拙把她叫到花園來,笑道:“小孩,過來,我們好久沒聊天了。”他不喜歡叫她的名字,不是不親近,而是不高興她不跟著自己姓。好在湯君沒知覺,每次朝她一招手,她就像只快活小狗樂呵呵跑過來了。
湯君最近也喜歡上園藝,整天盯著那一片月季看。杜守拙也答應等秋天教她分栽和定植,這樣她也能按著心意種幾株喜歡的花,連顏色都已經提前讓她選好了。
月季容易招蟲,他用不慣外面的藥水,自己配了些藥來除蟲。他站了一陣,有些頭暈目眩,把噴壺交給湯君,讓她幫著做完。她倒是很積極,就是花園里小蟲子多,總往她臉上飛,他笑著給她灑了點花露水,好像她也是他精心料理的一株小花。
他笑道:“你覺不覺得我老了?”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