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哭,有人在叫,有人揮刀向昔日愛人,有人將刀片對向自己,鮮血染紅了實驗臺。
骷顱頭那無神的眼窩直勾勾的對著這人間煉獄,光禿禿的腦殼上緩緩地掉下了幾塊碎沫。
祁澤還在看著楚玦,楚玦也在看著他。
周圍的血肉橫飛,驚慌與尖叫,好像和他們無關。
突然之間,楚玦猛地收回了視線,然后唇角慢慢的勾起了一絲笑意。
他緩步走上前,祁澤蹙著眉退后了一步,但他卻越過了祁澤,走到女孩的尸體面前,沒有顧忌女孩身上的臟污,將她倒下的身體慢慢的扶到了墻邊。
祁澤垂眸看著他,不明白他此舉何意。
“姜同學,她是為了你死的。”楚玦看著他,緩緩說道。
祁澤其實并不想回答他,但這一刻,他鬼使神差的詢問了一句:“什么?”
楚玦從女孩手中取出那個已經沾上血跡的手機,將她短信內容在祁澤面前一晃。
祁澤蹙了蹙眉,往回撤了一步,輕輕拂去了方才楚玦拿起手機時掉落的灰塵,然后又走到實驗臺那邊的洗手池邊,一根一根的清洗手指。
還在舉著手機的楚玦:“……”
楚玦慢慢的收回了手機,俯下身將它輕輕放在女孩已經無法握緊的手心里。這時候他的視線又轉回了祁澤身上,卻見他還在清洗著手指,甚至他的眼神都已經充滿著不耐,眼睛一遍一遍瞟向自己身上方才落下灰塵的地方,楚玦幾乎是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現在沒有條件,這人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衣服脫下來燒掉。
潔癖的人楚玦不是沒見過,但潔癖到這種程度,完全視剛才看到的短信內容為無物,這得是心冷到了何種程度,在目睹為自己而死的人時如此無動于衷?
楚玦心中冷笑,方才這人搶刑具和他打架的時候可沒見半分潔癖,若不是故意如此,那就是在這人心里,會不會弄臟自己,只分為不可避免和可避免兩種,不可避免的他就不在意,可避免的那就必須避免,這好像……不是因為潔癖,倒像是……煩躁于出現了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楚玦之前會經常閑著沒事去精神病醫院里轉兩圈,見過不少強迫癥患者,多多少少都會有這么點癥狀。
現在他觀祁澤,覺得這人是神經病的概率更大了,再看他剛剛對那個女孩的冷漠態度,說不定,還是個反社會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