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么樣?后背還疼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林知夏放下缸子,伸手想碰他的額頭,又怕碰到傷口,手懸在半空,指尖微微顫抖。
齊銘動了動手指,想搖搖頭,卻牽扯到后背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固定在病床上,后背墊著厚厚的紗布,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牽扯痛。
動不了,齊銘的視線重新落回林知夏蒼白的臉上。
看著她眼下的烏青和嘴角的干裂,心里某個角落也很不好受。
“我……”
他想說話,聲音依舊沙啞。
“對不起,知夏,是我讓伯父別出門的……”
林知夏愣住了,想到兩天之前的事情,隨即眼眶又紅了。
她連忙搖頭,伸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動彈。
“你別胡思亂想,爸和媽都沒事,就是受了點皮外傷。”
“你剛醒,腦子還糊涂,別說胡話了。”
“不是胡話。”
齊銘卻一反常態固執地盯著她,眼神里帶著一種近乎執拗的清明。
“上次……他就是今天出門被搶……我讓他別出門,為什么還是……”
這話既像是給林知夏,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隨后齊銘的話語越來越混亂,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林知夏的臉在他視線里晃成兩重。
將他剛剛凝聚的意識再次拖入黑暗。
他仿佛又看到那根燃燒的房梁砸下,看到林知夏驚恐的眼神。
暈過去之前,齊銘還在疑惑。
為什么?他明明改變了那么多,為什么悲劇還是以另一種形式發生?
命運的蛛網,難道真的無從掙脫?
“齊銘!齊銘你別嚇我!醫生!醫生快來啊!”
林知夏的尖叫聲是他失去意識前最后的記憶。
再次醒來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病房里點著一盞昏黃的白熾燈。
后背的疼痛被某種藥物壓制住,只剩下沉重的麻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