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真是個絕情之人,為了一個江晚余,連他們多年的情分竟都顧不得了。
她心灰意冷地想著,隨著眾人拜別靜安太妃,渾渾噩噩地回了永和宮。
祁讓說自己這會子沒什么事,要親自送晚余回宮。
晚余推辭不掉,只得告別靜安太妃,和他一起出了門。
祁讓指著院子里的大梨樹給她看:“你瞧,這里也有兩棵梨樹,和你宮里的很像。”
晚余笑笑說:“都是梨樹,自然大差不差,沒什么好稀奇的。”
祁讓不過是沒話找話,見她興致不高,便也沉默下來,陪她慢慢往回走。
他也不一定非要她和自己說話,只要她人在他身邊就行。
過去的五年,她一句話沒說過,他們不也一樣過來了?
他就是想要她陪著他。
有這個人在身邊,不說話他心里也踏實。
沒了這個人,便是身處鬧市也空虛。
可她也陪不了他多久了,至多再過一個年,她就要走了。
一想到這事,他就有點發慌。
他轉頭去看晚余,見她迎著太陽走得目不斜視,細瓷般的肌膚在陽光下白得耀眼,眉眼間隱約有了母性的味道,把她的倔強和鋒芒淡化了一些,整個人像是籠罩著一種圣潔的光輝。
“晚余……”他忍不住叫了她一聲,一種莫名的悲涼油然而生。
陽光這么好,歲月這么長,他們卻在一步一步走向不可挽回的離別。
這一切,真的不可挽回了嗎?
他不想又一次在她面前言而無信。
可他如果遵守承諾,就會永遠的失去她。
如果他從現在開始對她好,把世間最美好的都給她,她有沒有可能被感化,自己主動留下來?
這個念頭閃過,他又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如果她這么容易被感化,就不是江晚余了。
世間有千千萬萬個女子,卻唯有這么一個江晚余。
“皇上叫嬪妾做什么?”晚余問道。
祁讓沒回答,只是笑著提醒她:“你現在該稱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