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白牧歌說道,“我不會被你們俘虜的。”
這句話從表面上聽起來,是表達她有能力逃走。可是,江晚星卻立刻聽明白了另外一層意思——白牧歌那么驕傲,寧愿死,也不可能讓自己被戴上手銬。
江晚星直截了當地問道:“牧歌姐,其實,拋開這件事中的誤會,我們依然可以做朋友……你能配合我們的調查嗎?”
白牧歌默默地搖了搖頭。
江晚星:“為什么?”
“不是不配合,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配合,”白牧歌說道:“我有個外號,叫東亞夜凰,你應該聽說過。”
江晚星的眸光明顯一顫:“那位有著很多爭議的東亞夜凰,竟然是你?”
白牧歌轉身,看著窗外的秋色,說道:“晚星,和你相比,我的身上有很多缺點,我從來不是個正面角色,蘇無際更喜歡你,我非常理解,假如我是男人,我也會選擇你當伴侶,你從小到大都是那么明亮,那么熱烈,就像太陽。”
頓了頓,她補充道:“而我,就像月亮的背面,陰暗、冷硬,永遠只能被動等待那一線不屬于自己的光。”
江晚星的眼湖中有漣漪在散開,她沒有打斷,靜靜聽著。
“我并不是白手起家,之所以能成為東亞夜凰,那個人給了我很大的助力,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東亞的很多資源,我都是從他的手里拿過來的。”白牧歌繼續說道:“但從昨天我對東洋忍者揮出那一刀起,我就已經徹底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江晚星已然從這簡單的話語里聽出了無數的刀光劍影,她輕輕說道:“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戰的。”
“不,你我不一樣,這是我一個人的戰爭。”白牧歌聲音平靜,眼簾輕垂,“從我踏上這條路的第一天起,這個結局,就是注定的了。”
江晚星堅持著說道:“牧歌姐,我和無際,可以站在你的左右。”
白牧歌凝視著面前的姑娘,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不,你們應該永遠生活在陽光下,而我明明就該在黑暗里腐爛,卻總是妄想用那偶爾照過來的一線光明,證明自己真的存在過。”
我不是帶刺的玫瑰,而是帶毒的曼陀羅。
白牧歌沒說的是,剛剛蘇無際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她在恍惚之間,真的很想做一個普通人,能像一個正常的女人被喜歡的男人照顧,哪怕只有幾分鐘。
但也只能想想罷了,因為,有些路,一旦踏上了,就回不去了。
可是,下一秒,江晚星卻拉起了她的手,說道:
“牧歌姐,這個鐲子送給你……以朋友的名義。”
白牧歌低頭一看,手腕上已然多了一抹溫潤的翠綠。
純粹極了,動人極了。
她的眼光微凝,聲音里也有一些遲疑:“這是……”
江晚星的眼睛里閃著亮晶晶的光,再度輕輕握住了白牧歌的手:“這個鐲子曾給了我很多的勇氣,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它能讓你不那么孤單。”
在兩人指尖相觸的這一刻,窗外的朝陽恰好穿透云層,在她們那年輕的臉上鍍上了一層動人的金邊。
兩個姑娘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兩把終于不再互相抵觸的劍與刀,正指向同一個沒有被陽光所照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