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著回答。”
在蘇悅困惑、驚恐的目光中,他再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但這一次,他沒有撥打電話,而是平靜地、從容不迫地,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
屏幕上,出現了蘇悅自己那張淚痕斑駁、慘白如紙的臉。屏幕一角,一個紅色的小圓點,正在無聲地閃爍。
他將鏡頭對準她,然后,用一種比剛才更加清晰、更加緩慢、仿佛是為了確保能被錄音設備完美捕捉的語調,一字一頓地,重復了他剛才的問題:
“悅悅,我再問一次。你,是否愿意,讓你梁叔叔,親自來‘驗證’一下,你口中那份能證明你清白的、唯一的‘證據’?”
冰冷的鏡頭,和鏡頭后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
她知道,她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個表情,都將被這臺機器,被這個男人,永遠地記錄下來。
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大顆大顆地,從她空洞的眼眶中滑落。
梁頤看著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指令性:
“我需要你親口說出來,悅悅。看著鏡頭,把話說清楚。”
他看著她茫然空洞的眼神,知道她已經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于是,他像一個耐心的導演,開始一句一句地,教他的“演員”念臺詞。
“你就說:‘我自愿……’”
蘇悅的嘴唇,像一個提線木偶般,開始機械地蠕動。她的聲音,是空洞的、飄忽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仿佛是從另一個遙遠的時空傳來:
“……我……自愿……”
“‘……請求梁叔叔……’”
“……請求……梁叔叔……”
“‘……親自驗證我身上的證據……’”
“……親自……驗證……我身上的……證據……”
“‘……以此,來證明我的清白。’”
“……以此……來證明……我的……清白。”
當最后一個字從她唇間落下時,她整個人,仿佛都被抽空了。
她親口,承認了這場即將到來的侵犯,是一場為了“證明清白”而必須進行的、“自愿請求”的、“證據驗證”。
錄像中,少女含淚的雙眼空洞無神,用機器人般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段將她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的話。
梁頤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真正意義上的、餮足的、勝利者的微笑。
他關掉了錄像,完美地保存了這份“證據”。
至此,閉環完成。
他的面具,終于可以,也無需再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