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電視屏幕瞬間被點亮。
下一秒,蘇悅自己的臉,被放大了無數倍,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屏幕上。那是在藥物作用下潮紅、迷離、又帶著無意識痛苦的臉。緊接著,是她赤裸的身體,是在男人身下無力承受的畫面……高清的畫質,將她皮膚上因為掙扎而泛起的紅痕,甚至是被淚水打shi的睫毛,都拍得一清二楚。環繞立體聲音響里,傳出的是她自己都不愿記起的、混雜著痛苦與藥物刺激的shenyin和哭泣聲……
“不……不要……啊啊啊啊——!”
蘇悅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雙手死死捂住眼睛,身體劇烈地向后蜷縮,想要把自己縮進沙發的縫隙里,想要從這個被自己放大的影像所統治的世界里消失。
但梁頤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他只是平靜地按下了暫停鍵。
巨大的、屈辱的畫面,就這樣定格在墻上。
“你記得他長什么樣嗎?”梁頤的聲音,像手術刀一樣精準而冰冷。
蘇悅拼命搖頭,喉嚨里只能發出“嗚嗚”的、不成調的嗚咽。
梁頤不再追問,重新按下了播放鍵。流動的畫面和聲音再次像潮水一樣將悅悅淹沒。幾秒后,他又一次按下了暫停。畫面上,是蘇悅的身體因藥物刺激而產生的、無意識的迎合動作。
“你看這里,”他像一個冷靜的分析師,指著屏幕,“你的身體有反應,這是生理反應的表現?!?/p>
“不是的……是藥……是藥……”蘇悅試圖辯解,但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梁頤完全無視她的辯解,仿佛根本沒聽見。他再次播放視頻,然后又一次,在蘇悅的臉部特寫時,突然暫停。他盯著屏幕,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她:“這個和你zuoai的男人,你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我真的不認識!求求你……別看了……別看了!”蘇悅徹底崩潰了,她哭喊著,哀求著,但梁頤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依然牢牢鎖定在屏幕上,甚至拿起遙控器,將一段畫面倒回,然后一幀一幀地播放。畫面中,是蘇悅的手臂,無意識地搭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那你為什么摟住他的脖子呢?還有shenyin,”他頭也不回地問,語氣像是在研究一份有趣的案宗,“你看,你這時候gaochao了吧?”
他似乎真的把這段視頻當成了需要反復勘驗的證據,將那個所謂的“gaochao”片段,倒回,重放,再倒回,再重放……蘇悅的哀求,在他的“專業研究”面前,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背景噪音。
終于,在她哭到幾乎失聲的時候,他關掉了聲音,但畫面,依然定格在她那張混雜著痛苦與迷離的臉上。
他側過臉,第一次,在播放視頻后,真正地、直視著她。
“悅悅,從我專業的角度來看,這根本不能證明你被強迫了?!彼恼Z氣,是最終的、不容置喙的審判,“整段視頻,沒有反抗,只有迎合。你甚至還有生理性gaochao。如果非要讓我說,這不是被強暴的證明,而是你與一名未知男性的xingjiao記錄視頻。”
他說完,看著蘇悅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臉上的表情從“專業”的冷酷,轉變為一種深沉的、令人心碎的“失望”。他甚至微微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的表情嚴肅起來:“悅悅,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乖巧的好女孩。其兆也一直和我說,你有多乖多聽話。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學業壓力大,但是你們還年輕,不應該把精力都浪費在這種一夜情,為了追求刺激,隨便和陌生男人發生關系。你這樣不但對你很不負責,對你男朋友和家人也很不負責。”
這段話,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扎進蘇悅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里。特別是“其兆也一直和我說,你有多乖多聽話?!边@一句,讓她瞬間想起了那個完美的、自己無比敬愛的繼父,還有小晨,昨天的一切明明都那么甜蜜,那份巨大的、辜負了至親的罪惡感和羞恥感,將她徹底淹沒。
她的臉,慘白如紙,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喉嚨里擠出微弱的、絕望的否認:
“我沒有……我和男朋友……沒有做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