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
云珈藍是被熱醒的。
每日晨起,她都會先伸個懶腰,然后等驚蟄進來服侍她晨洗。
但她剛要張開雙臂,就看到身前橫著一個筋骨分明的胳膊。
男人的胳膊。
就在尖叫即將出聲的電光火石間,云珈藍念頭急轉,忽然想起裴嬴川昨夜偏要在她這里宿下。
她竟真的被裴嬴川摟在懷里睡了一夜!
這也不打緊,只是要如何脫身?
昨夜酒精上腦,不覺如何。如今清醒了,倒覺萬分尷尬。
云珈藍小心翼翼地用兩根手指捏起裴嬴川的衣袖,試圖將那只手臂移開。
剛抬起半寸,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慵懶的鼻音,嚇得她立刻松手。
”王爺?”她小聲試探。
身后人呼吸均勻,似乎仍在熟睡。
云珈藍松了口氣,決定速戰速決。她貓著腰,一寸寸往外挪。就在即將脫身時,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她猝不及防跌回原處,后腦勺結結實實撞上某人的下巴。
“跑什么?”
聲音清明,不似剛睡醒的樣子。
“王爺早就醒了,”云珈藍撇撇嘴,“不立即起來做正事,倒來磋磨小妹。”
云珈藍注意到,昨夜被裴嬴川刻意搶過去的被褥,此時全覆在她身上。
“起來,”裴嬴川道,“今日休沐,我帶你去拜見太后。”
云珈藍瞇瞇眼睛。
裴嬴川敲了她腦殼一下,“發什么呆呢?”
云珈藍道:“照王爺的習慣,不應是說‘今日休沐,你識相點,陪本王去拜見太后’么?”
裴嬴川無奈道:“少貧!如今,你是本王幼妹,對幼妹說話,自然要溫和些。”
云珈藍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前今兩世,算算日子,她也算在大慶待了近四十余年。
雖然在換嫁后,西太后待她還算好的。
但她知曉,暴風雨還在后面。
于是,云珈藍扒住裴嬴川衣角,促狹道:“跟王爺出去,我還有命回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