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好歹”云珈藍重復了一句,又沒聲了。
夜色下,她的眼睛光華閃爍,眸中似有細雨落下。
裴嬴川自知話說重了。但他仍舊緊繃著肩膀,不想低頭。
云珈藍氣的胸口起伏,她沉默了幾息,突然掀開被褥。
裴嬴川見她要下床,一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深更半夜,你干什么去?”
”放手?!痹歧焖{的聲音淬了冰,“我這般不知好歹的人,不配睡王爺的床榻。”
裴嬴川不答,手上力道加重,將她拽得一個踉蹌跌回床上。
云珈藍掙扎間衣襟散開,露出鎖骨下方一道尚未痊愈的燒傷,在月光下泛著猙獰的粉紅色。
裴嬴川瞳孔驟縮。
云珈藍冷笑道:“與我成親的這些時日,真的是委屈你了。”
裴嬴川皺眉道:“你非要這樣陰陽怪氣?”
“是又怎樣?我不高興?!彼?。
“我就高興了嗎?”裴嬴川接話道,但他很快又沉默了下去。
只是攬著云珈藍的手又緊了緊。
她很早知道裴嬴川心中有人,但那時為了烏蘭,她不在乎??墒侨缃瘢谷辉絹碓浇橐膺@件事情了。
”疼嗎?”沉默了一會兒,裴嬴川突然開口。
云珈藍攏好衣襟,笑得涼?。骸氨炔簧洗蟾绲脑拏恕!?/p>
窗外傳來夜鶯的啼叫。
裴嬴川撫摸過她的發頂,然后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著單薄的中衣,掌心下傳來急促有力的心跳。
“那你捅回來?!彼ブ氖滞笸硐旅氨就醯呢笆拙驮谶@兒?!?/p>
云珈藍的指尖觸到冰涼的刀鞘,卻像被燙到般縮回手。
”舍不得?”裴嬴川輕聲道。
“沒有?!痹歧焖{斬釘截鐵。
裴嬴川嘆了口氣:“那算了,身上還有傷,就別折騰了。”
”不勞王爺費心。”云珈藍的聲音悶悶的。
兩人相顧無言。最終,裴嬴川將錦被蓋到她身上,再將她往懷里攬了攬。
云珈藍被迫靠在他胸口,“你上次給我講的故事是什么呢?我沒有聽完。”
裴嬴川卻不搭話。
云珈藍聽著他均勻的呼吸,一直到月上中天,她才反應過來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