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嬴川沒再搭理她,只披上外袍,自己走了出去。
云珈藍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
但她也不想知道。
回憶起來今天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賬冊,云珈藍總覺得哪里處置的不妥當。
裴云宣說三天后會決堤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而且,如若在裴嬴川來蘇州后出現了重大傷亡,裴天佑第一個就是要拿裴嬴川試問。
這三天,萬萬不可出差錯。
云珈藍一邊想著,一邊揉了揉被捏得發紅的手腕,起身點燃書案上的燭火,準備整理今晚從郡守府密室帶出的證據。
可當她翻開賬冊的瞬間,瞳孔驟然緊縮——
原本密密麻麻記錄著貪污罪證的賬冊,此刻竟全是空白!
這怎么可能?
”怎么會”她急忙翻看其他幾本,卻發現全都變成了白紙,連一絲墨跡都沒留下。
云珈藍指尖發抖。
怪不得裴云宣會舍得放他們走!
如此一來,蘇州官員貪墨的事情,豈不是一點證據也沒有了?
裴嬴川怎么辦?她怎么辦?
云珈藍一邊想著,一邊去翻裴嬴川帶回來的書信。
同樣也是,一個字也沒有留下!
”吱呀——”
此時,門被推開,帶著雨氣的冷風灌入。裴嬴川披著濕透的外袍立在門口,發梢還在滴水。
他本還有些臉紅,但看見云珈藍神色凝重,便收了多余的心思,目光掃過案幾上攤開的空白賬冊,眸色驟然一沉。
云珈藍看向他,見他沒有太多生氣的反應,便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出差錯?”
“是。”裴嬴川道,“我本來以為只是個簡單的貪墨案,但自從得知裴云宣在這里,我就知道沒那么簡單了?!?/p>
云珈藍微微蹙眉。
前世,她對裴云宣了解不多。只知道他登頂人皇后,納了一些妃嬪,卻遲遲不立中宮皇后。
有人說,這是他多疑的天性導致的。
畢竟先帝這么快倒臺,東太后功不可沒。
云珈藍不知此時該怎么做了。她曾想過讓裴嬴川向裴云宣投誠,畢竟這位是未來的皇帝。
但是,如今他們探得了不該探的,裴云宣還會留他們嗎?
雨聲漸密,敲打在窗欞上如同催命的鼓點。云珈藍的手指緊緊攥著那疊空白的賬冊,指節泛白。
她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我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