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誤會又怎么樣。”裴嬴川不以為然道。
云珈藍抿了抿唇,不再搭話,只順著裴嬴川的臂膀,枕到了他的膝上。
余路順遂。
一日后,燕京。
暮色如血,云珈藍站在銅鏡前,由驚蟄為她整理朝服。
玄色織金的廣袖禮服層層疊疊,腰封上繡著九鳳銜珠的紋樣。驚蟄正為她系上最后一根珍珠絳帶,忽然輕呼一聲:“公主頸側”
銅鏡中,她的脖頸上還留著裴嬴川留下的咬痕。云珈藍瞬間紅了臉,道:“用脂粉遮掩!”
驚蟄應聲。
廊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云珈藍回首,呼吸不由一滯。
裴嬴川身著墨藍親王禮服,玉帶上懸著的龍紋佩與青玉禁步相擊,發出清越聲響。不同于平日的隨意,此刻他頭戴七旒冕冠,垂下的珠簾半掩著鳳眸,鋒芒畢露,又貴不可言。
”走吧。”他微笑著,像她伸出手來。
云珈藍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將手搭上去,此刻交握,竟讓她生出幾分安心。
很快到了皇城。燕京似乎在昨夜剛剛下了雪,丹陛前的積雪尚未化盡。
云珈藍跟在裴嬴川身后半步,看著他的袍角在寒風中翻飛,忽然注意到他今日步伐比平日慢,盡量在遷就自己。
”王爺。”她輕喚,”陛下傷勢究竟如何?”
裴嬴川腳步微頓:“三成真傷,七分做戲。”
云珈藍想到也是如此,點點頭。
按禮制,裴嬴川需要先去向兩位太后請安。
所以,云珈藍讓裴嬴川先去了慈寧宮,自己安靜在宮外候著。
過了不到半刻,后方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許久不見的南鳶公主帶著幾個貴女從梅林轉出。
云珈藍掀起眼皮,注意到其中一抹鵝黃身影。
云綾羅亦步亦趨地跟在齊燼雪和諸多貴女身邊,給她們提裙拿扇。
云珈藍略略蹙眉,此時,云綾羅也注意到她,嘴角揚起一抹挑釁笑意。
齊燼雪帶著眾人朝云珈藍走來,云珈藍剛見了禮,就聽到耳邊炸開一道刺耳聲音。
“喲,綾羅,這就是你說的烏蘭大公主,也就是你姐姐吧——”一個貴女咯咯直笑,“看著也不怎么樣嘛!”
云綾羅搖搖頭:“姐姐不得北安王寵愛,已經過得十分不好了。各位姐姐就不要欺辱她了,畢竟,王爺也不會給她撐腰的。”
云珈藍的目光掃過她們。
見有齊燼雪,云珈藍便不想給裴嬴川惹事,于是隱忍著沒有說話。
另一個貴女呵氣如蘭,“誰不知道北安王最討厭異族女子?身為一國公主,明知如此還巴巴地爬他的榻,做他的夫人,一看就是愛慕虛榮的,不像我們綾羅,不顧利益,選了書生——”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雪地里格外刺耳。那說話的貴女捂著臉踉蹌后退,不可置信地瞪著突然出手的云珈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