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珈藍悄聲走過去,發現車前坐著個馬夫,正在睡覺。
她愣了愣,“谷雨?”
谷雨聽到聲音,迷茫抬眸,待看清云珈藍的臉后,臉上的疑惑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公主!”她立馬要下跪,“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谷雨哽咽道。
云珈藍出嫁前,曾有兩個貼身奴婢,一個是驚蟄,一個是谷雨。
但念著谷雨家中雙親尚在,所以她只帶了驚蟄來大慶。
云珈藍心中不免感慨,忙扶住谷雨:“不要行這些虛禮了。”
剛要繼續說話,突然聽見驛站前院傳來一陣騷動。
”官爺!我們真是正經商隊啊!”阿大的聲音里帶著驚慌。
”少廢話!上面有令,所有商隊都要檢查!”一個粗獷的男聲喝道。
云珈藍和驚蟄對視一眼。
這個“上面”,到底是哪個上面?
是裴嬴川,還是裴天佑?
”公主快上車!”谷雨當機立斷,翻身上了馬車。
云珈藍二話不說拉著驚蟄跳了上去。車廂里彌漫著草藥香氣,座位上鋪著軟墊,角落里還放著個食盒。
”公主受驚了。”谷雨遞上一杯熱茶,”將軍特意安排了兩路馬車。一路往西去隴西,一路往南去鄄州。”
馬車緩緩啟動,云珈藍透過車簾縫隙,看見一隊玄甲軍正粗暴地翻檢柳家商隊的貨物。
云珈藍蹙眉,轉向谷雨,”路線可有變動?”
谷雨點頭:“按將軍吩咐,我們先往東走官道,到十里亭后換驢車走山路。大慶的人絕對想不到這招。”
馬車駛入夜色,將驛站的喧囂遠遠拋在身后。
云珈藍靠在車壁上,忽然覺得胸口發悶。
這次懷孕,比上次還要折騰人。緊繃的時刻一過,就感覺到無盡的疲憊和難受。
”公主不舒服?”谷雨察覺她的異樣,擔憂道。
云珈藍搖搖頭:“無妨,只是有些顛簸。”
驚蟄突然想起什么,從包袱里取出一個油紙包:“公主吃點梅子吧,能壓惡心。”
云珈藍接過,含了一顆在口中。
酸味在舌尖蔓延,卻壓不住心底翻涌的苦澀。
就這么連續奔走了許久,就在云珈藍快受不住的時候,谷雨鞭策馬匹的手終于慢了下來。
”前面就是十里亭了,請公主去換驢車。”谷雨提醒道,”馬上,就到西和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