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嬴川雖然沒有靠近她,但也沒走,只是站在她身后,靜靜地看著她。
往日無話不說的兩人,現(xiàn)在竟比裴嬴川和裴天佑的關(guān)系還要糟糕。
云珈藍沒搭理他,只專心撬開了第二道鎖,緊接著是第三道。
裴嬴川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這幾日,他偷偷潛入公主府,偷偷看過云珈藍幾次,所以他沒有云珈藍驚訝。
但是,如今看見她近在咫尺地、鮮活地站在他的面前,他還是有些五味雜陳。
“咔嚓”一聲,門開了。云珈藍點了火折子,閃入密室之中。
裴嬴川卻猶疑了。
“你不進來嗎?”云珈藍走了許久,見他還在外面杵著,便出聲道。
裴嬴川聞言一愣,良久,“嗯”了一聲。
火折子的微光在狹小的密室里跳動,映照出四壁密密麻麻的書架和卷宗。
云珈藍快速掃視著標簽,指尖在一排排文書間滑過,刻意忽略身后那道如有實質(zhì)的視線。
裴嬴川站在門口,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應(yīng)該立刻開始搜查另一側(cè)的書架,但雙腳卻像生了根,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隨著那抹纖細的身影。
她瘦了。
這個認知讓他胸口發(fā)悶。才幾日不見,她原本就單薄的身形更顯消瘦,夜行衣空蕩蕩地掛在肩上,行動間能看到骨頭清晰的輪廓。
”看夠了嗎?”云珈藍突然回頭,火光照亮她冷若冰霜的臉,”王爺若是來監(jiān)工的,大可不必。若是來查案的,就請自便。”
裴嬴川下頜線條繃緊,大步走向?qū)γ娴臅埽骸氨就踔皇呛闷妫粋€傷患能查出什么。”
”不勞費心。”云珈藍轉(zhuǎn)身繼續(xù)翻找。
密室陷入沉默,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裴嬴川從最上層的匣子里取出一疊信函,快速瀏覽著內(nèi)容。隨著閱讀,他眉頭越皺越緊。
”果然”他低聲自語,將幾封關(guān)鍵信件塞入懷中。
修建堤壩的錢,全都被當(dāng)?shù)毓賳T納入囊中了!
另一邊,云珈藍也有了發(fā)現(xiàn)。她在暗格中找到一本賬冊,記錄著大量銀錢往來。
”找到什么了?”
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云珈藍驚得差點叫出聲。裴嬴川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后,近得能聞到她發(fā)間淡淡的藥香。
”與你無關(guān)。”云珈藍合上賬冊,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罪證?”裴嬴川目光銳利如刀,”交出來。”
云珈藍冷笑:“憑什么?”
兩人僵持不下,同心蠱在彼此胸口劇烈跳動,像要破體而出。最終是裴嬴川先松了手,轉(zhuǎn)身走向另一邊的柜子:“隨你。”
云珈藍迅速將賬冊藏好,繼續(xù)搜查。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突然”咔嗒”一響,接著是機括轉(zhuǎn)動的沉悶聲響。
裴嬴川率先反應(yīng)過來,猛地撲向門口,卻晚了一步。一道厚重的石門已經(jīng)落下,將兩人困在密室中。
云珈藍迅速檢查四周:“有機關(guā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