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這幾日,云珈藍一直在托舅舅調(diào)查裴嬴川可能的死因。
她回想前世許久。只記得在淮安戰(zhàn)役后,京中便傳來了北安王戰(zhàn)死的消息。
林子昂當時已經(jīng)位居起居史。他在那日,商議完北安王的葬禮后,疲憊地癱到太師椅上,要云珈藍給他沏茶。
“全是算計。”他當時說了這么一句話。
因著妹妹嫁給了裴嬴川,當時的云珈藍對他還算上心,便去詢問怎么了。
林子昂在朝中虛與委蛇太久了,實在找不出個能說話的人,便對云珈藍說:
“北安王不是戰(zhàn)死的。”
“他是被人害死的。”
到底怕禍從口出,林子昂沒再說別的。
回憶到這里,云珈藍感覺渾身血液在倒流,連掌心都冷得刺骨。
自己的到來,于前世而言,是個變數(shù)。要在這場宴會上害裴嬴川的人,不一定會因為什么理由走極端。
她雖不愛裴嬴川,但自己現(xiàn)在還未站穩(wěn)腳跟。
“公主!”驚蟄擔憂道。
云珈藍冷汗直冒,她摸摸心口,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適之處。
裴嬴川手中握著她的酒杯,嘴角還有未干涸的酒液。
何柔嘉期期艾艾地上前,“嬴川”
裴嬴川呼吸微沉,喉結(jié)滾動間,頸側(cè)青筋隱隱浮現(xiàn)。
云珈藍提住裴嬴川衣領(lǐng),低語道:“你明知我酒杯里有”
裴嬴川極力壓制著體內(nèi)燥熱,只將食指放在唇上,對云珈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陳述,”裴嬴川笑道,“你扶我出去,醒醒酒。”
說罷,他起身便走。好在裴嬴川內(nèi)力強大,走得還算挺拔。
何柔嘉立時上前攙扶:“我陪嬴川去。”
眾人看熱鬧似的看著他們。全然沒有注意到裴嬴川和云珈藍調(diào)換的酒杯。
云珈藍坐在席上,看著手中的青銅酒樽。
“北安王妃,”齊燼雪出聲道,“他們叔嫂的關(guān)系,向來親近些。你不要在意。”
她搖搖頭,裝作吃醋的樣子,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另一邊,云綾羅拿著一袋銀兩,隨林子昂到了北街。
北街上的鋪子密密麻麻,此時已有半數(shù)開了門。空氣中飄蕩著各種氣味——饅頭香、熱乎的芝麻燒餅、糕點的甜香,還有不遠處肉鋪里的腥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