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珈藍看著舅舅鬢角新增的白發,鼻尖一酸。她頓了頓,然后福身,對柳硯舟行了一個大禮。
”想請舅舅幫我挑幾匹上好的云錦。”她強自鎮定道,眼角余光瞥向宋氏。
柳硯舟會意,對宋氏擺擺手:“你去前頭照看生意,我與珈藍說幾句話。”
宋氏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囑咐:“珈藍,咱們新到了幾匹浮光錦,一會兒您可一定要看看”
待腳步聲遠去,柳硯舟臉色驟變:“出什么事了?你臉色怎么這么差?”
云珈藍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舅舅,助我”
她簡略地將皇帝威脅、服下毒藥之事簡略道出,唯獨隱去了腹中有子的消息。
如今是多事之秋,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硯舟聽完,警惕地看了眼門外。他滿面愁容:“珈藍,你想好了?”
”舅舅,我已給澹臺朔將軍去信。”云珈藍壓低聲音,”他會在烏蘭邊關接應我。但我需要您幫我離開京城。”
柳硯舟眉頭緊鎖:“外面那些侍衛”
”是裴嬴川的人。”云珈藍鎮定道。
”這個簡單。”柳硯舟沉吟片刻,”后門有送貨的馬車,每日申時出城。你換上婢女的衣裳混在其中,我讓阿大護送你。”
云珈藍松了口氣,卻又聽舅舅遲疑道:“只是你真要離開裴嬴川?那小子雖然性子冷,但對你”
他看了看云珈藍,又嘆息一聲。
云珈藍打斷道:“這門婚事本就非他所愿。我如此做,不過是踐行當日承諾。”
而且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腹部。
如今已有北安王血脈。回到烏蘭,這個孩子會給她極大助力。
柳硯舟長嘆一聲,不再多言。他從暗格取出一枚令牌塞給云珈藍:“這是柳家商隊的通行令,沿途驛站見了自會照應。記住,走西邊的商道,那里守軍中有我們的人。”
正當二人細商路線時,簾子突然被掀起。宋氏端著茶點進來,臉上堆著笑:“珈藍,嘗嘗新到的龍團勝雪”
她的目光在云珈藍紅腫的眼眶和柳硯舟手中的令牌間來回掃視,笑容漸漸僵住:“你們在商量什么?”
柳硯舟皺眉:“婦道人家,少打聽。”
宋氏卻不依不饒,一把抓住云珈藍的手腕:“珈藍,您該不會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