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云珈藍終于收起藥粉,慢悠悠起身:“十弟,歇歇吧。”
慶王怒目而視:“你有辦法?”
她微微一笑,眸光清冷:“沒有。”
“那你廢什么話!”
云珈藍不以為意。
兩相對立間,牢獄大門打開,裴嬴川慢慢走了進來。
地牢的火把忽明忽暗,映著裴嬴川蒼白的臉色。他披著墨色大氅,唇色淡得幾乎與膚色融為一體,走得極慢,右手虛按在腹部,每一步都像是忍著痛楚。
見他醒了,云珈藍呼吸一滯。
“七兄怎么來了?”慶王皺眉。
裴嬴川沒答話,目光掃過滿身鞭痕的韓飛,最后停在云珈藍手中的毒粉上。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審得如何?”聲音比平日沙啞三分。
慶王冷哼一聲:“這廝嘴硬得很”
”我來。”裴嬴川打斷他,從云珈藍身邊走過時,帶起一陣淡淡的藥香。
云珈藍忽然伸手,指尖輕輕劃過他垂落的袖口。裴嬴川猛地僵住,轉(zhuǎn)頭看她。
“傷口裂開了。”她指著他大氅下隱約透出的血色,語氣平靜,“王爺還是回去躺著比較好。”
裴嬴川呼吸一滯。不知為何,昨夜夢境突然浮現(xiàn)。
夢中的女子錘他,打他,每一個尾調(diào)里,似乎都含著恨意。
好煩。裴嬴川心道。
”不勞王妃費心。”他語氣突然冷硬,甩袖避開她的觸碰。
云珈藍挑眉。昨夜還迷迷糊糊拉著她手不放的人,今天倒是硬氣。
裴嬴川已經(jīng)走到刑架前,一把揪住韓飛的頭發(fā),”聽說你們大當家最喜歡把人剁碎了喂狗?”
韓飛瞳孔一縮。
”巧了。”裴嬴川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本王的北安軍最近新養(yǎng)了一群軍犬,餓了三日。”
韓飛依舊不答,小腿卻已經(jīng)發(fā)了抖。
“他娘的,”幾人沉默了幾息,三當家笑著啐了一口,“若不是中了這個毒婦奸計,如今被綁著的就是你們了!”
他笑著,咽下一口血沫:“損我一個不要緊。有朝一日,我大哥一定會踏平東昌府,而這個女人”
韓飛猙獰笑著,看向云珈藍:“即將是我弟兄們的玩物!我真想看看,這個賤人被頂?shù)糜捎赖臅r候,是什么樣子!”
裴嬴川沉默了一瞬。
地牢內(nèi)的空氣仿佛驟然凝固,連火把燃燒的噼啪聲都清晰可聞。
韓飛還在獰笑,嘴角的血沫順著下巴滴落,眼中滿是惡毒的挑釁:“北安王,你護不住她!等我們大當家殺進東昌府,你的王妃——”